第55章(1 / 2)

有多少个来着?

记不清了,只记得被扇晕过多次,其中有一次摔倒时头撞在地上,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时仍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糊着从嘴里吐出来的血这个只有在血缘上能称作他父亲的人,竟然没有让医生来看看他。

他一向认为自己生命力极强,如若不然,怎么可能熬过那长达一个月的毒打。

当年他一个人受着,几次被打到失去意识时还想着言晟,害怕言晟也遭到类似对待。

季长渊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就是刚将他关起来的一个月。

顾家只知道季长渊在“教育”他,并不知道他险些被打死,江凝来看他时,他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能看见的最令人心疼的伤也不过是掉了一枚指甲。

言晟能来看他时已经是挺久以后了,那时三家人已经达成了默契,允许他们在一起,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被扇过无数个巴掌的脸不肿了,其他伤看上去也不再狰狞可怖。他笑嘻嘻地抱住言晟,心花怒放,将所有为了这场感情承受的痛全部封存起来。

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言晟也只不过是听江凝说起他被打掉了指甲。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一记巴掌却又将他扇了回去。

季周行你看,当年受那些罪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你的痛?谁心疼你的痛?

耳鸣得厉害,头痛就像在天边翻滚的闷雷,他摇摇欲坠地站着,还未来得及缓一口气,季长渊的巴掌又落在脸上。

“混账!贱人!”季长渊发泄之后竟然更加怒不可遏,指着他的脸大骂道:“你还要给我季家丢多少脸?”

季周行一边耳朵已经听不见了。30岁不比22岁,八年的时间能让少年成长为男人,也能将一颗坚韧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当年的毅力没有了,才被扇两个耳光就有些支撑不住。

他抿着染血的唇角,喉咙干涩发苦,余光落在一左一右两名军人手臂上,瞧见那臂章的一刻,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带走。

季长渊从机关的特战连带了人,难怪方才搞出如此大的阵势,都没有一人赶来查看情况这一层楼,或者整个星寰大楼都已经被封锁了。

如果不是痛得脸部抽搐,他这会儿已经笑了出来。

季长渊终于又找到打他的借口了,八年啊,多不容易。

而且这回还更加师出有名,更加有往死里打的理由:

上次是向家人出柜,这次是向大众曝光;

上次是正经谈恋爱,这次是出轨第三者。

两条加起来,足以丢掉季长渊人前人后的所有脸面,甚至让整个季家沦为他人的笑柄。

季周行咳了一声,心中竟然升起稀稀落落的痛快。

季长渊紧盯着他,忽地退后两步。他眸光一收,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季长渊要踹他,这次是哪里?胸膛还是腹部?

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抬起腿时,他倒吸一口凉气,认命地闭上眼。

刚才是腿,这次应该就是上半身了……

五脏六腑痉挛抽痛的感觉他是品尝过的,痛到无法呼吸,张嘴就呕血。当年他满地打滚,徒劳地挣扎,也躲不开无情的拳脚,亦压不住内脏翻滚的剧痛。

季长渊待兵如子,待子如敌。

他听见了风声,听见了沉闷的撞击声响,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在身上。

他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很多人的吼声。他突然被拖拽得接连后退,身边的特种兵高声喊道:“干什么的!”

他睁开眼,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瞳孔陡然张大。

十几名特种兵从楼下冲了上来,身着深灰色大衣的男子挡在季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