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不是惺惺作态,只因他早就独自面对过死亡。

比起死神的一次次挑衅,同龄人那些恶劣的捉弄根本不值一提。

身体一点一点好起来后,他也有了自己的梦想。

他的父亲是最好的特种兵,他也想和父亲一样成为军人。

这愿望与言晟不谋而合。

不过言晟很厉害,他却不行。

他参加了很多次特种兵选拔,最终都因为体能耐力被刷下来尽管他的射击与战术早就入了特种大队队长的眼。

言晟在24岁时为了那个胡乱闯入生命的人放弃了儿时的梦想,他却坚持了下来,一步一步,就像小时候与死神拉锯一样,终于在30岁的“高龄”,踏入了特种部队的大门。

南娟嘱咐过江凝,不要说她是为什么离开,如果孩子长大了问起,就说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因为病得很急,所以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

但奚名其实早就知道了。

言晟勾起唇角,声音温和了几分,“你也知道啊?”

季周行有些懵,“啊?知道什么?”

“知道他身体不怎么好。”

“一直知道啊。”季周行动了动眉角,把“他小时候那么弱不禁风,一推一个倒”咽了下去。

说完垂下眼睫,额头却被轻轻弹了一下。

言晟的阴影投下来,连声音都仿佛有了重量,“那你还老是欺负他。”

季周行身子一紧,倏地抬起眼皮,急着辩解,撞上的却是一拢温和宽容的目光。

心跳加速,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穿行的声响。

言晟极少用这种目光看他。

言晟的宠溺从来不是给他的。

他心头微凉,眼神悄然黯了下去。

言晟只有在说起奚名时,眼神才会变得温柔。而面对他时向来一脸冷漠,就算刚刚操完,也能甩一记冷眼,货真价实的拔屌无情。

他呼出一口气,原本觉得不困,现在却很是疲惫,只想站在床边的人赶紧走,关灯合门,把他一个人丢在黑暗里就像这10年来一样。

但言晟似乎还没有离去的意思,那带着体温的目光也没有挪开。

他闭上眼,灯光被眼皮挡住,落下层层深邃的红。

是想听到我道歉吗?

向奚名道歉?

喉咙苦涩,胸腔泛着难以与外人道的酸。

十几岁时,言晟逼着他向奚名道歉。他心不甘情不愿,虽然低了头,但语气眼神满是抵触。

但现在不一样了。

轻声说出“对不起,我那时太混”时,他嘴角突然一扬,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扯出一个自嘲到近乎绝望的笑。

没有抵触,没有挣扎,也没觉得多委屈。言晟想听,他便说。

心脏沉在刺骨的冰海里,一寸一寸地下沉,竟然也没觉得有多冷。

只是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睫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投在身上的阴影没有离去,但阴影的主人没有说话。

季周行瞥着眼角,一动不动地躺着,沉默压在他胸口上,令他难以呼吸。

他到底没能忍住,抬起眼皮看了言晟一眼。

刚才那温和宽容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凝重。

言晟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季周行再次阖上眼,嘴角的惨笑越来越深,喉结艰难地上下起伏。

心里有个声音说,季周行,你现在连低声下气道歉都不能让人满意了吗?

奚名生来就被眷顾,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言晟死心塌地。

而你付出所有,不惜将自己也折了进去,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