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你母亲的灵魂会再一次体会临死前被分尸的痛苦。”男人的语气轻轻柔柔,听起来却莫名的扭曲, “虽然不至死,却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
楼慕张张嘴, 却没发出声音,因为他清楚的看见有血红色的裂痕如蜈蚣般开始慢慢爬满女人的面颊, 包括露在衣服外的脖颈与手臂。
男人迈步走到阵眼的中心,望着水晶中沉睡的女人,将手缓缓伸进水晶,手指轻轻抚摸皮肤开始变得支离破碎的妻子。
还是楼慕忍不住开口提醒:“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男人这才回过神,收敛起笑意。食指在空中轻点几下,虚空中荡起水状的波纹,巨大的钟表倏然显现。
“当——当——当——!”
金色的钟表,显露出形迹后发出响亮的钟鸣。男人食指放置在钟表的键盘上,开始拨动钟表的时针。
无形的气流在阵眼中刮起了漩涡,那风刺骨的冷,冷的人忍不住抱紧自己,冷的人睁不开眼睛。
楼慕一手拢起钻风的衣领,一手挡在眼前,在那四处纷飞舞动的气流中,他似乎听到了龙的轻吟。
“呜————”
眯成细缝的眼底,瞳仁有一瞬的收缩。有龙的虚影自脚下升腾而起,跃出法阵,在楼慕的头顶盘旋片刻。
他的目光随飞舞的龙头而动,眼睁睁看着那头龙一头砸进那块水晶。
又是冥神在显露身形。
心底泛起湖面般的水波,楼慕的目光落在法阵的中心,那身穿黑色长袍的高挑男人此刻正背对着自己。
眼前的男人,竟然能将冥神的力量收为己用且运用自如,那么自身肯定与冥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金色的时钟被那只苍白有力的手指强行倒转,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晶中沉睡的女人,那即将分离身体而翘起的皮肉在躯体上出现片刻的凝滞,随后又贴回了身体表面,终于在某个期间点上,那只手指停在原地。
“当——当——当——”
男人抽回骨节分明的指尖,巨大的钟表又重新回复了流转。它倒退着隐没于虚空。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
向着楼慕的方向侧过头,男人的脸色隐没在长发之下,在楼慕的角度,只能看到那高耸的鼻尖。
“我希望你接替这项工作,每天来这里调回你母亲的时间。”
这话听起来莫名像是在交代遗言。
空气似乎因为沉默而停止了流动。
半晌,楼慕在寂静中找回自我。
“如果你走了,她活着的意义还在么?”.
回去的路上,雪依旧没停。
怪异们因为男人的身影,再次躲避到森林深处,就连常见的驯鹿都没了踪影。
眼前的世界除了风雪,没有第二种颜色。
楼慕压低了头顶的帽檐。
上次无意中于伽罗游乐场买的帽子,在此刻派上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