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脑子里又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座森林的怪异们不是彼此不相食,是都被这些蜗牛粘液及时处理掉了。
难怪门外死了那么多怪异,男人并没有怀疑他头上。
疑虑以一种意外的方式被打消,心下轻快了许多。楼慕收回目光,照例喊来人偶为它换了药。经过这两天的治疗,以肩膀为源头,不断向下延伸的裂缝已经出现愈合的趋势,他的手指在陶瓷一样的材质上抚过,但冰冷没有体温的触感让他很快收回了手。
绷带再次遮挡人偶身上的裂痕。
“我下去吃早餐,你在屋子里随机应变。”
人偶乖巧的点点头。
他满意的关上门,顺着楼梯的台阶走下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是这间屋子的厨房了。
楼慕刚推开门踏进这间屋子时,男人才刚刚关了台面上的炉灶,正准备召来怪异给二楼送饭。
看到推门走进来的楼慕时,对方的表情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
“你……”
“送饭太麻烦了,今天在下面吃。”楼慕状似无意的回答,实际心里稍微有一点小别扭。
这种别扭不是承认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亲眼目睹了那些回忆,他没有理由再防备这个男人。
那么他之前的恶劣态度就有些过分了。
“我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他不是那种自尊大过天又拉不下来脸的人,当意识到有问题的人是他自己,他还是决定道歉。
而他的行为,换来男人欣然一笑。
“没关系。”男人说,“其实我并不觉得你的话让人感到难堪,相反,我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时光。”
一个孤独的灵魂曾经拥有过幸福的彼岸,可这源头被另一个存在亲手斩断,这种事换成谁都会发疯的。
那种感觉就好比连上了一个月的学,或者加了一年的班,身心在某天终于可以得到休息时,上面又下来一条通知,让你回去重新回到岗位,继续那种无休止的生活。
那时候的心情大概就是——哦,世界毁灭吧!
所以男人的疯,其实是能让人共情到的。
他现在就是以这样的心情看到男人,但是直接面对还是有点别扭。
“行了,别杵在那不动,要开饭了。”
大概是因为楼慕和缓的态度,清浅的笑意出现在男人的脸上。楼慕莫名在对方的气场中捕捉到一丝温情,尽管稍纵即逝。
“昨晚睡的还好吗?”
打开橱柜,男人指尖掐出杯子,为楼慕倒了一杯热牛奶。
“谢谢。”
楼慕接过温热的瓷杯,去餐桌后坐好,想了想,回应男人。
“睡的还行。”他不太适应的反问,“你呢。”
这短短两个字的威力不小,男人也被问的有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