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道:“我且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少钱,胆子又有多大。”
……
第二日辰时末,殷上准时去往了尚书台。
年前正值事忙,中亓刚刚立国,虽暂无外患,但内忧却一点都不少,不仅是贪腐案,还有各国王室的遗留,应试正考的划分,以及吾元江的后续修缮事宜,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殷术及尚书台经手,她忙不过来,自然就得抓壮丁,现下也不仅是殷上,就连殷广和殷止都被各派事务,每日忙得头脚倒悬。
殷上到的时候,苏玉全、林封及新任的大理寺卿吴光前等人已然坐定了,案前的文书也以及累好,就等她前来落座。
情况就像她昨日和林泊玉说得一样,此案涉及近万人,原本商议好了以定额量刑,却没想到此策刚召,竟有许多官员开始行贿,让吏部高抬贵手,修改已经记录在案的贪贿数目,以求降以刑罚。
吏部尚书李梁白来报的时候,把林封气得半死,当场就在内殿书房骂开了,内容之难听几乎不堪入耳,又被殷术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殷术忙着应试正考的事宜,就将此事交给了殷上及尚书台先行处理,最后再呈报给她。
殷上接手后,没让李梁白声张此事,只让他含糊些应付着,再将那些意图行贿的官员记下来,又把送来的银钱、书画、首饰等物全部折成银票,如数上缴。
彼时,林封正哗啦哗啦地翻着手中的账本,义愤填膺道:“你看这个叫彭荣之的,不过一小小录事,竟然能拿出五百两的银票行贿,他一年的俸禄折银也就五十两吧?”
吴光前笑道:“林相这就不知道了,官越小,盯着的人越少,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可不就有人贿赂。”
林封又翻了翻,一个个数目皆是触目惊心:“疯了,都疯了,我说先前各国向定周每年朝贡那么多,为何百姓还苦成这样,属国苦,定周也苦,敢情钱都拿来养活这些蠹虫了!”
吴光前道:“林相也别生气,这件事此时捅出来,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苏玉全点头赞同,道:“吏部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不会徇私,冬日民间多需赈济,此时让他们多缴点钱上来,也免得我们一个个查探了。”
殷上接过账本,看了看那些用朱砂圈出来的名字,道:“细事我已经命人去查了,贪腐还行贿,罪加一等,这些人不论数额,定罪当诛,几位大人可有意见?”
见几人摇头称无,殷上便道:“此次未曾行贿之人,查探后酌情处理,钱粮如数上缴,该罚的罚,该杀的杀,抓几个罪大恶极的,押到平京公诸,届时我亲自监刑。”
几人应是,殷上又问了最关键的问题:“现在上缴的数额有多少了?”
苏玉全道:“近三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殷上也难免顿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若是实缴,能有多少?”
苏玉全道:“现下还未量刑,故而也未清缴,但若是按照账本上的实缴,应有三千万两有余。”
殷上彻底沉默了,用手盖住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上涌的怒气,可依旧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年在东沛村落遇到的百姓和官吏。
那间乌黑狭小的屋子,难以下咽的菜汤,瘦弱的老人和孩童,趾高气昂的官吏——让那么多人惧怕、避之不及的大雪。
“继续查……”殷上放下手,声音几乎颤抖,道:“贪腐的,行贿的,我要具体的数目,少一分,便让他们用命来填。”
苏玉全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臣明白。”
好半晌,殷上才缓下了情绪,在桌下捏紧了微颤的指尖,道:“此案上缴的银钱以待充盈国库,但现下还有几件事亟待解决,一是吾元江修缮,先前河流决堤改道,周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