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上笑了笑,道:“那看样子你早就念着我了么。”
江遗雪却没笑,只轻声道:“谁说不是呢?原本只想着,你若能救我逃出生天,不叫我再回东沛,什么倒也罢了,可谁知哪一日窥镜自视,竟发觉自己早就泥足深陷了。”
“会想着今日好不好看,会期待着你会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若你哪日夜里来了,或是白日里和谁多说了几句话,我定也是要翻来覆去睡不着的。”
他似乎并没有要殷上回应什么,自顾自的忆及往事,絮絮叨叨地说着:“那时候我总是想,我是不是选错人了,你出身这么高,真的会带我走吗?可那时若让我去选别人,我却想着还不如回东沛好了……后来你开口说喜欢我,要带我走,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想那年中秋的签文必然是错的,我想你必然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后来你又是那么轻易的对我说出了令兹之事。”
“你太坦荡了,殷上,你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你要用我去做什么,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对我的喜欢就是掺杂了利用……你让我恨你都做不到,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现在想来,竟是在璞兰台的日子里最为纯粹,因为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心以为我喜欢的人喜欢我。”
江遗雪陷在往事里无法自拔,好半晌才收回黏在窗棂上的视线,转头看向她平静无波的眼睛,问道:“殷上,你要娶我吗?”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一时间,殷上竟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知道这件事终究要提到明面上来的,她和周相灵的婚事昭告天下后,大街小巷乃至少天藏府的侍从都在谈论,可江遗雪却始终恍若未闻,正常地不能再正常。
他像一个已经被宣判了罪名的死囚,伪装着自己,尽力平静等待行刑的那一天。
和他对视了几息,殷上反问道:“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江遗雪心口一阵绞痛,颤着声音道:“若我说不愿意呢?”
殷上看着他沉默,没有说话,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
于是江遗雪继续问:“你要给我什么位份。”
殷上道:“随你所想。”
江遗雪道:“我要当正君。”
殷上叹了口气,轻声道:“阿雪,我必须遵守诺言。”
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那我不嫁给你了,”好半晌,江遗雪才开口道,眼里满是绝望,连嘴唇都在抖,挣扎着撤出她的怀抱,道:“我不跟你回亓徽了,你去娶他吧,你去遵守诺言,去娶周相灵,再也不要管我了!”
“怎么能不管你,”殷上叹了口气,眼神像是看小孩子发脾气,伸手攥紧他的手腕再次拖进怀里,道:“你离开我怎么活呀?”
“那就去死好了,反正也不是没死过!”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眼泪瞬间滑了下来,殷红的眼尾,湿透的睫羽,眼里是专注到刻骨、爱恨交加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中有关“子”的称呼,例如世子、太子等都是男女共同享有的,原因前文也说过,大家有意见或者建议可以提出。
后面不会有什么母女反目之类的,大家放心,致力于给女主一个幸福的家庭,什么都别虐到。
70 ☪ 纵使文章惊海内(3)
◎激烈争执噩梦现实◎
喊出口的那一刻, 江遗雪也感觉自己好似卸下了什么重担,心中却涌起一种平静的决然。
他真的忍得够久了,自从猜到这个婚约开始, 他就拼尽一切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只要殷上没有亲自开口和他说,那就一切都未尘埃落定,他怀着如此微末的期望, 期望她会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