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上伸手示意众人围合上来,指着氏白的拓山城道:“汀悉大营驻扎在此,除了主帐之外,还有近千个营帐拱卫,按照记号,周相寻应是被关在南方偏东处的那几个营帐内。”
范围一下子缩小到十数个营帐,办法也就多了很多。
湛卢真思忖了半息,当机立断道:“既已得知方位,便不要犹豫,且今天的时机正好,那使者刚刚回营,周垣定然还在筹谋,不会急着出战,再等下去,说不定周世子的位置会变动。”
殷上显然也作此想,赞同地点点头,摁住地图朝晋呈颐道:“调遣三十徽卫,立时整装备马,再等夜些便出发,”言罢,她又看向池梧,道:“氏白你熟悉,你认为从哪进入最好?”
汀悉拿下氏白后,并未驻扎在边城,而是于拓山城安营扎寨,此城距他们所在的泓山城中间还隔着一个叫做安肃的小城。
池梧看向地图,沉吟了几息,指着一处道:“安肃与拓山中间有一条河,叫做小石河,是拓河的支流,直通拓山城腹地。”
闻言,殷上扭头问林泊玉:“安肃城防守如何?”
林泊玉道:“有汀悉兵卒入驻,但主要还是氏白的守军,毕竟不是大营所在,没有那么严密。”
汀悉占领氏白并不久,还未彻底掌控其各个城池,且氏白现在算整国被俘,守军士气也不可能高。
殷上抚掌,心道现下时机实在太好,不容错失,最好趁热打铁,不要犹豫,便道:“好,晋呈颐、池梧,你们分别带三十徽卫,三十熟悉环境的氏白军一齐出发,营救周世子,我与林泊玉,湛卢真率军与安肃城外接应,若有意外,便以烟花为号,单支求援,双支撤退,蓝色原路返回,黄色带兵突围,明白?”
闻言,池梧、晋呈颐一齐躬身行礼道:“是!”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殷上便取下外袍,领着林泊玉往外走,见周相灵还怔怔站在原地,便道:“你也去吧,现在就整装。”
周相灵眼睛一亮,看着她愣了半息,忙道:“好,我马上去!”
周相寻离去后,殷上也紧接着出来营帐,命林泊玉前去点兵,自己则赶着时间匆匆回了趟营帐。
掀开帘子,便见江遗雪一个人坐在床边看书,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显得格外动人,殷上关闭帐门,道:“阿雪,过来。”
江遗雪也已听到动静,放下书快走过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她拉住手腕带进怀里,用力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久,却格外深切,待到分开之时连殷上都有些气喘,更别提江遗雪。
殷上抚了抚他红肿的嘴唇,道:“你发现的及时,时机也好,我们商定现在就出发,顺利的话天亮就能回来。”
闻言。江遗雪眼里涌现出一丝担忧,却没说什么,只低头在她唇上又印下了一吻,哑道:“要小心。”
“好。”她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掀开帘子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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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河不宽,一路从安肃城外蜿蜒至内,河水微荡,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队伍不过六十多人,俱是轻装简行,两人一骑,于夜色中潜行至城外河边,然后再一个个有条不紊地脱衣下潜。
不远处的山林中,是殷上及湛卢真率领的三千兵卒,正小心地藏匿在黑暗里。
随着河面上最后一丝波纹荡开,四周也重新恢复了阒寂,众人陷入了沉默的等待中。
这种等待无疑是焦灼的,但殷上及湛卢真却并未有其他动作,只像两块磐石一般并肩立在队伍前方,看着远处的天空,不断地稳定着大家焦虑不安的内心。
不知等了多久,乌黑的天空被一点点地染成墨蓝,一道亮黄色的光突然冲上云霄,划破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