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几分不情愿和有人撑腰的骄纵。
殷上拿开他的手,看向崔开润,提醒道:“崔姑娘。”
被叫了名字,崔开润立刻反应过来,看向殷上,她笑了笑,继续道:“纸笔已经备好,你说吧。”
她讪笑了一下,忙道:“啊、啊,好,我说。”
提起自己擅长的事情,她也恢复了几分自如,语气自得地问了一句:“你对种田晓得多少呢?”
晓得多少,她连米怎么变成饭的都不知道。
在心里叹了口气,殷上直言:“说来惭愧,我实在是不大清楚,麻烦你直接从最简单的开始讲便好,我也可以多作了解。”
然则崔开润一问完第一个问题就后悔了——实在是她平日里给村子内外的人讲述,总喜欢先问上那么一句,一则是不想多浪费口舌,二则也是满足自己那点虚荣之心,可如今面对的却是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王室子,哪能晓得什么。
她本以为要挨骂,却没想到这世子还挺谦逊的,心里舒展了几分,道:“好罢,那我就与你好好讲讲——我本是序戎长玉人,长玉和川岚地界也差不离,土、水、种的东西也一样,也就是黍、麦、稻,还有桑麻什么的,翻来覆去也就这几样,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一年也就种这一茬子。”
“我们村的田之所以越种越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肥、一个是器具。”
“现在咱种田要的肥料有人粪、畜粪、草粪、火粪、泥粪、骨粪、苗粪、渣粪、黑豆粪、皮毛粪,这些肥料的效用又各有不同,用法用途也各有差异,老话也说了‘羊壅宜于地,猪壅宜于田’,咱不能这逆天而行,但除了这些粪肥,咱也可以用如石灰啊、草木灰、骨粪和墙角灰什么的,但这都是水多地方的做法[1],咱这用不上……诶诶扯远了……”
崔开润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嘴巴也利索了许多,全部都囫囵个的拿出来讲,讲着讲着又把自己拉回来,殷上一直没打断她,任由她自己说自己的。
崔开润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们这边缺水,地也不行,地不行咱就得养,怎么养呢,我就发现咱收了地之后啊,豆子的那张秸秆它比较有用,也就是苗粪,那就可以拿大豆和谷子一起种,或者苞米和豆子一起种,小麦和大豆一起种,水稻和大豆也能一起种[2]。”
“而且咱种田真得因地制宜,灵活多变啊,我就发现有些人他轴得很,那地不适合种那玩意儿他就非得种,哪里能有粮食,我就发现了这秋耕啊宜早,早则能将阳气掩入地下,还能避霜,这春耕啊又宜迟,迟可将青草掩入地内,使地理愈状。”
“此外,这薄田宜早耕,良田可晚耕,稻田宜春耕,麦田需夏耕,这都是种田得守的规矩[3]!”
“……”
她洋洋洒洒地说,江遗雪捡重要的记下,手下不停,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完了一张纸,又开始换另外一张。
崔开润说完了肥,又开始说器具,器具就不像别的那么好描述了,殷上让她拿笔大概画了个轮廓,又按照她的说法一点点改善,直到东西和她说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来,说:“做一个要多久?”
“东西齐备三五天就成。”
殷上点点头,正准备说话,门口走上来一个官员,带着一男一女,对着她道:“殿下,此二人也道自己能种好田,我和沈大人略问了问,发现却有点真才实学,给您带来了。”
殷上道:“进来吧。”
那女子看着四十多岁了,男子则和崔开润差不多大,进来之后先是小心翼翼地和殷上行了个礼。
礼数像模像样,看样子那些官员将他们带上来的时候教过了。
殷上思忖了几息,将先前江遗雪记录的几张纸一张张铺在地面上,与另外二人道:“你们俩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