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株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她。
“化吉。”
谢狁轻轻地呢喃着李化吉的名字,他的脸贴着她的脸颊,肌肤相亲,体温相融,如此亲密。
李化吉默然不语,只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
碧荷很快就让厨房准备了一桌菜,送进了客房。
婢女们端着佳肴,低眉顺眼,仔细传菜服侍,连声咳嗽都不敢发出,就怕打扰了两位贵人。
等菜传好,被抱坐在谢狁怀里的李化吉轻描淡写地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菜肴,知道几个婢女侍卫为了让主子们多进些食,实在绞尽脑汁。
她淡淡一笑,叫碧荷带人退了下去,此时谢狁的手还抚在李化吉的小腹上。
他既感受不到孩子的心跳,也触摸不出孩子的动静,可是既然李化吉说孩子有了胎动,那便该有,他绞尽脑汁地去陪着李化吉圆这个谎言,与她分享喜悦。
他在努力维持着夫妻和睦的假相。
多可笑,明明知道这假相犹如泡沫般,脆弱易碎,他还要用昏了头的聪明的头脑去配合李化吉去继续谎言。
李化吉假装没有发现他的艰难,只道:“郎君,用膳了。”
谢狁立刻道:“你怀着孕,应该多吃些。”
本该留下来伺候的婢女都被李化吉打发了出去,谢狁便自然而然地替李化吉布菜。
李化吉看谢狁细心地帮她拆乳鸽的骨头,有些意兴阑珊地看向大开的窗棂。
她的客房在船舱二层,是整个舫船最高的去处,离甲板足足有两丈,从这儿跳下去,人死不死先不消说,孩子是肯定没有了的。
李化吉回头再看一眼拆好骨头,往她碗里夹鸽肉的谢狁。
因为谢狁在,所以碧荷才会被她轻易地打发走,那些负责看顾她一举一动的侍卫才会心安理得地偷一下懒。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李化吉道:“我要吃鱼,你替我剔鱼刺。”
厨房做的是花骨鱼,这种鱼刺小又多,要剔干净不容易,但李化吉要吃,谢狁自不会觉得难,正当他聚精会神剔刺时,就听得凳子被踢翻的声响,眼风瞥见裙袂翻飞,环佩脆响,谢狁瞳孔紧缩,掷下筷子。
“李化吉!”
迟了。
李化吉已经爬上了窗台。
高高的窗台,夏日的风裹着女郎轻盈的身体,吹得她摇摇欲坠。
有金钗从她的发髻上坠落,过了会儿,才听到落地的响声,底下负责巡逻的侍卫诧异:“怎么摔折了根钗子?”
谢狁急道:“李化吉,你别乱来。”
李化吉轻笑,她勾起脚,踢掉了笨重的鞋履,两手撑在窗台上,晃悠悠地道:“我清醒得很。”
谢狁意图要过去,可是李化吉闭门不出时,就在用目光丈量着这间客房——从碧荷让她挑房间时,她就一眼相中了这间房屋,房身修长,可摆放膳食的圆桌与窗台有不小的距离,更不必说中间还摆着坐榻阻拦。
谢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