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选择呢?”
故苔站在明鸢身旁,紧紧粘着师姐,像是怕她再度消失在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她近乎乞求地看着明鸢,既不想看着师姐继续受心魔侵扰,亦不愿接受师姐昙花一现的清醒,前路后路都已被堵死,故苔绝望地发现,她还是不够了解二师姐。
如若大师姐没有飞升,依旧在此处,是否情况会比现在更好?
明鸢想了想,她思考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只是短暂垂下脸颊的那一瞬过后,她便做好了抉择:“如若是真的,那么比起昏沉地过日子,我更愿意清醒,更想知道知道事情的全貌。”
谛颐划破手腕,将魔血滴在明鸢手腕相同的位置。
隔着肌肤,她们暗青色的血液脉络被瞬间点亮,呈现如萤光般柔和的银蓝色。
谛颐看着神色不断变幻,似乎正挣扎着从体内某个深远角落苏醒过来的明鸢,提示道:“你只有一刻。”
二师姐的记忆要回来了。
故苔忽然从心底产生一股强烈的愧意与惧意。自己走了那么多年,将师姐独自丢在学宫这样久,她会恨自己吗?醒来的那一瞬看到自己,她会怨憎吗?
想到这里,故苔退开几步,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想要离开这座芥子境,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手腕被另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了。
风不再是千年之前的风,人亦不如依旧。
谛颐抱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她第一次看见眼蒙红纱的那人的眼眸,是一种古怪灰败的浅白色,绝对称不上漂亮,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而抓住她手腕的明鸢将那团纱攥在手心,笑容恬淡,眼角却落下泪来,像是获得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凝视着故苔的脸,轻声道:“小师妹,你终于回家啦。”
*
三人在石桌旁坐下,明鸢再度抬眸,神色已然镇静下来。此时此刻,她不是明鸢,而是蓬莱学宫的宫主。
她转向谛颐的方向,看着那张与谢辞昭极为相似的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不再多问其它,而是快速道:“那支彤管笔给应愿了吗?”
谛颐不知晓她们之间的故事,便道:“我会替你问沈菡之。如若没给,会转达她你的意思。”
“如今我要说的一切都是谢师姐当初飞升前的推论,以及我亲眼看见的东西,”明鸢道,“当年为了关上天阶,我舍去了我卜算的能力,早在千年之前我便已称不上足以继承天机宗的门生。
“自天而下的东西名为堕仙,谢师姐飞升之时天阶大开,我们前夜卜出的结果不对,于是在场只有我与她二人。待她上至一半时,异象陡生,无数堕仙下界,师姐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上去,隐没在云层中,从此不知生死。而人间也彻底开始了埋伏千年的劫数。我受重伤,舍去半条命,以手中一支师姐留下的彤管笔封上天阶,可下来的那些堕仙却分裂成无数,重创了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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