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哀求痛哭癫狂痴笑声不绝于耳,倒灌进她们三人的耳内。
牲男哀叫, 教徒祷告, 其中最可怖的是自她们头顶传来奇异的沉闷咀嚼声, 似乎真有所谓的毗伽门神, 正透过虚空幽幽进食, 视万千人魔为可随意挑选取食的牲畜,只待放入盘中品味。
人命在此处如同草芥,甚至连地上泥土都不如。掬一捧土尚且需要躬身,而在此处杀一个人, 只是教徒们抬手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芝麻紧紧贴着景应愿。她被此处的硫磺气味熏得有些想作呕,这模样落在押送她们的一众教徒眼中, 却让他们放松了些许警惕。这一行人穿过幽径, 终于来到了一处格外宽大的地穴之前。
这地方比方才冈拉梅朵待的地方更热,也更大,仿若真是蚁后的巢穴。
硫磺气味愈发浓郁,随着热浪卷起,黑暗被一道金光刺破, 原来是地上正缓缓展开一座纯金色的简单阵法。而随着阵法的显现,一位与众人衣着都不同的白衣人出现在了原地。
就在这人出现的同时,她们周围的教徒对此人简单地行礼示意,然后四散开去, 离开了这处地穴。
一时间,此处只剩她们四人。
景应愿假意胆怯地垂下头, 悄悄感应了一番面前这人的修为,却诧异地发现此人并无灵力, 原来是未生灵脉的凡人。此人浑不知自己被查探了,在毗伽门内,他似乎拥有一定地位,虽然并不算高,但足以让其余教徒尊敬。
说不定是在其余方面有利用价值。
面前这人虽然身着白衣,但面容生得一副市侩精明的模样,一双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见这面前这三人已来齐,自觉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便趾高气扬冲着景应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进阵法等圣女赐福?”
景应愿垂眸扫了一眼,这阵法谱画并不算太精细,甚至称得上粗劣,似乎只是赶工出来的制品。换做寻常凡人能控制得住,但换成她进去,想挣出来便只是抬手间的事情。哪怕她在内里用不了灵力,还有大师姐和芝麻看着,她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们。
她从容地走进阵法之中,几乎瞬间,耳畔便响起了歌咏吟唱声。
那是极为奇妙的歌声。景应愿身上的玄衣开始无风自动,无数记忆碎片往外溢出,她感觉有人正附在耳畔低声说着什么——
她屏息细听,歌声之内包裹着一道似歌似泣的女声。
“召集天下的愿力……”那声音道,“打开天阶。届时,人人都得以成神。”
在这奇妙的歌咏之下,她只觉自己的七窍魂魄皆被汩汩地冲刷,无数散落的记忆得以在眼前重组拼合,可无论阵法如何运转,却总有一块晦暗的地方拼不上。
愿力。好熟悉的愿力。
曾几何时她似乎也曾听见过数万万人呼唤低吟的声音。召集天下的愿力,可是那人究竟有没有如她所愿,登上天阶成为飞升的新神呢?
她不得而知。
景应愿放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