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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这张星盘上的年命落在贪狼……师姐?”
明鸢骤然抬起头。
她偏过头微微笑了一下,沾墨在盘上画了个圈。
“小苔,你不是学得很好了吗?”面容仍稚秀青涩,显然还是个小少年的明鸢提笔笑道,“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你说谢师姐去出灵赏令了,她为何去了那么久,为何还不回来?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出去买点心吃。”
她身量矮了,眉间的愁绪也不见了,真如同明快的日子里,长空飘飘摇摇放着的那只纸鸢。
“近来怎么也不见灼璎和自怜了?”她道,“她们一贯喜欢往我这跑,如今怎么不来了?”
故苔一下子紧张起来。明鸢的问题太多,她招架不住,唯恐露馅,只好含糊道:“她们功课好忙的,许是没空。”
“灼璎外放些,自怜内敛。那孩子看起来冷冷淡淡,其实也是个心软的好孩子——有灼璎带着她,她说不定很快能融入学宫了。”
似乎想到什么,明鸢笑容更甚:“其实自怜她先前偷偷来找过我与谢师姐一回,来卜算她与灼璎的命盘,明明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却还想知道她们俩究竟何时结契才能撞上正缘的流年……”
故苔想起昔日那个爱笑爱穿红衣的小少年,忽然不说话了。
她的尸骨已比冰冷千年,此时师姐提起,面容却鲜活得仿若昨日还曾相见一样。
“谢师姐快飞升了。”
明鸢忽然道:“如今结契太仓促,我与她约定过,到了上界再结,正好师尊她们都在。小苔,你也要认真修炼,我与你大师姐结契,你得一同来作见证。”
故苔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她愣在原地,任由明鸢温热的指尖抚摸她缚着红纱的双眼。
“我一直想问了,小苔眼睛那么漂亮,为什么要遮起来?”
……
雪折竹撤回灵力,面色难辨地睁开双眼。
她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不忍看明鸢倒流回千年前的少年情真,亦不忍看故苔脸上时时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挣扎。她们在陪明鸢扮家家酒,明鸢修为并未倒退,可记忆与身体却彻底倒退回了千年之前的时候。
她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比未开始前,”沈菡之道,“宫主早有预感她会生出变故,或生或死,无谓这两个结局。一开始她是沉睡不醒,面貌一日比一日变得年青,直到睡到大比结束时,她醒了。醒来后便是这样,我便将故师姑一同放了进去。”
“其实近千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长生究竟是对触摸仙权的我们的犒赏,还是一种另类的凌迟?”雪折竹沉静开口,“昆仑有自己的卜算之道,身为昆仑神女,千年前也是我下令封山,所以这些这对我而言或许并不是秘密。沈菡之,既然我今日已经来到这里,你便不必再与我隐瞒。”
沈菡之道:“先前或许是犒赏,但自上一次的变数开始,飞升的规则对于我们这些仍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