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想到这里,便见缩小了身形的黑蟒似乎睡醒了,蛇行至自己身旁窝成一团,仍有些倦意地蹭了蹭自己的手指。景应愿敲了敲它的头,将它的瞌睡敲醒了一半。
清醒过来的黑蟒抬起脑袋,忽然看见芥子袋中静静躺着的血红色鳞片,忽然如同猫狗炸毛般嘶嘶两声,拼了命地往景应愿身后躲。景应愿不知所以然,忙道:“你怎么了?”
黑蟒在她背后躲了半晌,似乎发现那东西不是活物,试探性地冒出半个脑袋,又对鳞片起了些好奇与渴望。它绕着景应愿的手臂游了一圈,用尾巴尖尖指了指鳞片,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景应愿,明显是很想要那鳞片。
景应愿顺手便拿了过去,摆在它面前:“是要看这个么。”
它两眼放光,扭着身躯凑上前去,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忽然伸出蛇信飞速舔了一口鳞片,将表面亮闪闪的那些粉都舔了进去——
景应愿没拦住,看着它打了个嗝,又连着打了两个小小的喷嚏,如同喝醉了般摇头晃脑起来,然后骤然膨胀变大!
完了,撑坏了屋子该不会要赔灵石吧……
学生殿外,玉自怜刚看着最后一位学生关上门,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轻轻的刺啦一声。她循声望去,是景应愿那间屋子。身旁的薛忘情神情困惑,迟疑道:“……她在里面干什么?要不要出手干预?”
“我看不必,”春拂雪还未离去,她听着那声音熟悉,便道,“她有条生了灵智的蟒,八成是蟒在屋内活动。”
屋内的景应愿被迫贴着墙,她看着黑蟒涨得这样大,直将一间屋舍的墙都撑出裂缝,不过幸好是没有直接炸开,暂时还不用赔灵石。她刚放下一颗心,便听那条蟒委委屈屈道:“好挤。”
她怔住了,下意识道:“什么?”
“我觉得好挤,”那条黑蟒含含混混地口吐人言道,“你不挤吗?”
……景应愿看看几乎贴在墙上,挤作一张煎饼的自己,一时不知该为它忽然开口说话震惊,还是该震怒它竟然还敢说挤。
见景应愿不说话了,那条黑蟒又道:“娘亲。”
它是条雌蟒,按妖漫长的寿命来算,此时应该还是个孩童,故而开口说人话也是软乎乎的小女孩声音。然而景应愿非但不为她这声娘亲所动,反而冷漠地堵住了耳朵。
她不想给人做娘亲。
景应愿道:“你再叫我娘亲,我就抓住你尾巴把你丢出去。”
黑蟒又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它看过人间的孩童,以为叫人娘亲是表达很喜欢的意思,见景应愿不肯,便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虚心求教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景应愿想了想,道:“你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景应愿。”
黑蟒哦了一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