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停手,住手!”

他贴靠着身后嶙峋山石,扣着她手腕不让她继续折腾。

他腿侧紧绷,都因此生了汗,颇为狼狈。

李令歌劝他:“我不要你负责,你只享乐便是。我听说这是人间至爽至畅之事,男子都喜欢,你也一样。”

张容不吭气,只是拽紧她手腕,她根本挣扎不得。

他绷着嫁,慢慢换了气息,道:“不能如此。”

李令歌挫败――他是世间最守规矩的那种人,他如此拒绝,她都反抗不了。

莫非日后,只能渐行渐远?

以她对张容的了解……她亲了他,他会觉得亵渎了师徒情谊,再无脸面对她,从此与她远离。

若是今夜不能得到他,她拿什么筹码要挟他爱自己呢?

李令歌坐直身子,她想法子继续……但是她被张容抱入了怀中。

他十分克制地,在她发顶蹭了一蹭。

李令歌听到他声音轻哑:“来日方长,何必今朝

?”

来日方长。

幽静中,李令歌眼睛亮了起来――张容愿意和她继续见面,张容接受了她。

但是李令歌这一夜的偷访张家,并没有瞒过张青越的眼目。

张青越在第二日便知道张容在席间失踪了一段时间,也知道小女儿昨夜带回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张青越试探张容,张容故作不知,却有意无意地护着李令歌,让他抓不到李令歌的把柄。

张青越沉默。

张青越想,事情发展离他的噩梦,越堕越深,越来越近。是否他终究阻拦不了李令歌,终究会一手毁了张容?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认可梦中自己的选择――岂能让一帝姬坐大,让一帝姬挟天子之令而治诸侯!

可若是阻拦,张容又必然、必然……

张家会因此低靡十九年,张容会远走他乡无处为家。

有时张青越做着那个梦,梦中的他跟随着张容,看张容一日日沉默,看张容最后成为张青越希望他成为的那类谋略家――

喜怒不形于色,永远平静温和,永远不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真实内心。

就连面对李令歌……梦中那个儿子,都成为了张青越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梦中的张容,从头到尾,让李令歌觉得他不爱她。

梦中的张青越跟着张容,有时看张容安静地坐在山间悬崖,看张容望着深渊出神,张青越便想:其实张容有无数个瞬间,想跳下去吧。

其实梦里的张容,早就不想活了吧。

张青越不得不承认――他会毁了儿子。

他不会毁了张家,他只会毁了张容。

他唯一的、最喜欢的儿子。

那么,若不去做梦中那些事,想阻止李令歌,便应该趁李令歌如今弱小之时,杀了李令歌。

张青越想这没什么难的。

毕竟小皇帝这么小,毕竟小皇帝和太后都要仰仗张家鼻息,只要自己手段隐晦些,让一个花龄帝姬就那么死了,似乎很正常。

只要一些毒,只要李令歌经常离宫,只要一些意外……

张青越便这么安排了。

趁李令歌出宫之时,安排一桩意外,杀了李令歌。

这场意外,被张青越选择安排在新一年的上元节――

因为小皇帝受李令歌怂恿,吵着嚷着要去民间赏灯,李令歌相陪。

只需要一场意外,李令歌绝对回不来。

上元节的黄昏,张青越安排好刺杀,和几位大臣商量好,他着常服,去陪李明书和李令歌出宫玩耍。

在熙攘人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