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O?@的脱衣声传来,他才冷不丁回神。
张行简:“梧桐……”
沈青梧掀开他的被褥,一身带着潮意的中衣冰凉,让张行简瑟缩一下。沈青梧一言不发,在黑暗中钻入被褥,张臂抱住他。
他低头时,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腰身。
张行简收回手:“抱歉。”
以二人如今的关系,恐怕他碰她一下,她都觉得恶心。
她依然不吭气。
张行简问:“……为什么脱了外衫?”
沈青梧冷冷道:“你一身病,我衣服上泥土太多,怕又在不知道的时候冒犯你,让你病上加病。你再病倒了,我和杨肃如何活蹦乱跳,都走不出中原。
“这是你先前说的――你说你要是不点头,我们别想平安离开中原,回去益州。”
张行简轻声:“我威胁你的话,你记得这么清楚。我每次的好话,你都当顺耳风,从来不信,是么?”
沈青梧:“你到底痛不痛?若是不痛,我便走了。”
她说着要走,他伸手就来抱住她腰,不在意有可能惹她更加厌恶他了。
他抱住她腰身,弯着后背,脸埋入她颈窝。
雷声在这瞬间响一声,沈青梧听到耳边暖融融的颤音,沙哑、如羽:“我怕啊,梧桐。”
他在外掩饰着情绪,在此时,不掩饰他的恐怖。
他身上全是冷汗,汗意将他身上自有的清冽气息都盖住了。他绷着身子,抱住她腰身,整个人以不和谐的姿势,要钻入她身体中。
这实在是很古怪――沈青梧个子确实高,但也没高到可以罩住他的地步。
这实在有些好笑――张行简竟然会这样。
沈青梧一腔燥意和烦闷被那被窝中的郎君取悦,她心情好起来,竟然有点儿想笑。
她有点开心。
他是真的怕雷声,不是骗她的。
可是……她也没办法帮他。
张行简在一阵痛意中,感觉到耳朵被人捂住。
他抬头,长睫毛从她脸上划过。
沈青梧靠墙端坐,伸手捂住他耳朵,帮他阻隔雷声。
她笨拙又冷硬,却是看着他:“别怕。”
她巍然静坐:“我在这里。”
――谁也伤害不到你。
张行简垂下眼。
在一瞬间,他感受到的痛意好像确实消退了些。
他心中浮起很复杂很柔软的感情:他真喜欢她啊。
他真喜欢这个……再生气、都没有不管他的梧桐。
天亮时分,张行简被窗外啁啾鸟鸣唤醒。
天放晴了。
张行简出一会儿神:昨夜竟然睡过去了,而没有被折磨得一晚上没睡。
自他患上这个心疾,这是他第一次能在雷雨夜睡着……张行简试着起身,发现怀中压着一个谁。
他慢慢低头。
他将被褥向下拉开一点,看到了靠着他胸膛、闭目沉睡的沈青梧。
睡着的她散着发,脸蛋秀气,眉毛与鼻尖都有点又憨又钝的圆润,中和了她平时的凌厉。睡着了的沈青梧,没有了身上那种压迫感,她抱着他沉睡,脸贴着他胸膛……
她一晚上都在听他的心跳。
她也像个需要郎君陪伴的娘子了。
张行简垂头打量她:不知道两人昨夜是怎么睡过去的,不知道明明是靠墙而坐的二人,怎么滚到了床上。
安然无害的、没有躲避他的沈青梧……足够珍惜。
珍惜得……让张行简有点蠢蠢欲动了。
这么好的机会……以后还有没有,都不知道。
张行简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