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容温柔:“这算威胁吗?这只是警告罢了――阿无,你这次回来,身上有了这么多变化,我想都是我那弟弟带给你的。可我明明记得,你当年可怜无比地跪在雨地中,求我收留你入军营,因为你无处可去。

“你如今又这样――让我猜一猜,是我那弟弟打动了你吗?

“不要心软,都是手段罢了。为了达成目的,手段齐出。太阳是这样,月亮也是这样的。”

沈青梧确实觉得张行简为了娶她,使尽手段,连哄带骗,罪大恶极。她确实觉得既然放弃过,凭什么捡起来,凭什么事事要如你意。

但是博容这么说……

沈青梧忍不住道:“他和你不一样。”

博容垂着眼睑,笑意点点:“哪里不一样?”

他不如你这不如你那,他这里坏那里也不好……这是沈青梧曾在张行简面前说过千万遍的话,她心知肚明张行简和博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她不想说。

她为什么要替张行简说好话?

博容道:“他喜欢你的话,就想娶你。他根本不为你想一想,你这样的性格,怎么进张家大门,怎么能让张家人满意。张家要的主母,你是永远达不成那种要求的――要会办事,会说话,会照顾所有人,会守好内宅,不分郎君的心,要懂事要贤惠,在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成全郎君的野心。

“沈青梧,你能做到哪一条?你一条都做不到。

“那他凭什么说喜欢,凭什么想娶你呢?娶你做什么,让你进张家大门闹得鸡犬不宁吗?你根本不适合东京,你就应当着自由自在的鹰,飞在天上,谁也追不上。”

沈青梧无话可说。

她想张行简是那样想的吗?

她为何觉得……张行简不是那样想的。

她为何觉得……博容在哄骗她。

“哄着她去为他而死。”

这是张行简说过的。

沈青梧心中倏地一惊,抬起来望着博容的眼睛,又亮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