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因为欲。”

沈青梧:“听不懂。”

张行简如今说话分外直接。

他冷冷淡淡地说完这番让人目瞪口呆的话:“你是知道的,在你之前,我从未与女子行事。我初初经历这种事,难免食髓知味,想一念二再望三,无法割舍。

“但是我家教极严,我不能随便与女子行欢。我身边只有你,你又是不在意这种事的人。你不知道身为男子的难处,不知道我夜夜回味的痛苦。我欲念深重,难以根除,自我排解不得,只能请你相助。

“沈青梧,你看着办吧。”

沈青梧:“……”

她如听天方夜谭,她简直觉得她不认识他了。

她怔怔看他,看他说这么一段话,面无表情。若非被逼到极致,张行简岂会说出这种话。

沈青梧看着他的眼睛,有点相信了,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张行简最近如此难懂。

为什么张行简最近待她这么好。

为什么张行简反复无常。

沈青梧有些同情他。

她温柔地抚摸他冰凉面颊,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男子真的会因为这种事,而痴迷无比,无法自控?”

张行简咬着牙,闭目:“……是。”

为了得到她的爱,他不择手段。

第60章

此夜,沈青梧明白一个道理――

原来谁也不是很清白,谁心里都装着一些腌?H龌龊、不为人知的阴暗。

即使是张行简。

看上去那么高雅的郎君,也会因为欲而对她低下高贵头颅。

她坐在张行简怀中的这片刻时间,低头望着他俊容的片刻时间,心中既松口气,又对他的欲充满了几分蔑视――

不过如此。

她还以为张行简多么难搞,还以为永远无法让他顺从。原来仅仅一个“色”,就足以虏获他。

至于他有可能产生的爱……她不会再去多想了。

那种她本就不想与他产生的纠葛,想来何用?何况,张行简不是已经给出“欲”这个答案了吗?

无论真假,这个答案她很满意。她姑且信着。

毕竟谁遇上张行简,也不应指望他能付出真心。他这样的人,哪来的真心?

――那就好好玩一玩吧。

夜空下灯火熠熠,杂技团周围围着的人散了七八分。高阁屋檐顶,沈青梧拥着张行简,继续缠绵亲他,亲得他四肢发软,亲得他搂紧她腰肢。

张行简问她:“回去吗?”

声音里的那丝哑,如静河中突然燃起的一点火星子,烧得人心间滚烫。

沈青梧唇翘一分。

她当然知道他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她慵懒而兴致盎然:“好啊。”

张行简看着她幽黑淡漠的眼神。

他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沈青梧其人,实在难以驯服。

张行简早早便知道,他若能驯服她,她就会为他舍生忘死,只在乎他一人,只爱他一人。

沈青梧不受人间秩序所束缚。

博容强行教会她那些,她也不过照着做。但若有需要,没什么可以束缚她。张行简期待那种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事物。

他画下一面大网试图捕获她。起初,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欲望也好,不甘也罢,得先将她诱入陷阱,得让她心甘情愿停留自己身畔。

她也许不屑于自己给出的“欲”这个理由,也许觉得张行简不过如此,也许觉得张行简比她想象中的低劣得多……全都无所谓。

只要沈青梧先放下戒心,不再整日将他当敌人看,不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