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想到她二哥,说不上这样的性格好还是不好,她有时也怕淼淼这样太弱,但又怕他若想象二哥那样,必是受到了困苦与磨炼,她又舍不得。
陈可这是离开席家后第一次在淼淼面前提起他的父亲:“爹爹还教了你哪些难懂的字啊?淼淼都会写吗。”
提到爹爹,淼淼眼睛亮了,他的小手握起笔来还不正规,但有模有样地蘸了墨开始了书写。
也是从这一刻起,陈可不再坚定,不再认为二哥枉费心机,多余往她这跑那一趟。
她甚至开始焦躁,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直到临近胡行鲁他们估算的进攻日子,她有些坐立难安。
最终,当她坐下来拿起笔后,她七上八下一直悬着的心才定下来。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今日都将是最后的契机,今日若再让日子滑过去什么都不做,日后再想做也都来不及了。
藕甸,这日夜里,席姜刚睡下,就忽然被恶梦惊醒了。
自从宋戎死后,她有好久都不做恶梦了,这样能让她惊悸醒来的梦魇,哪怕她此时彻底清醒过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她想着福桃也该睡下了,就没有叫人,起身自己去倒水。
一杯水刚倒满还没来及喝,外面骚动起来,席姜面色一紧,赶紧去床头抽了剑握在手中。
来人是大哥院里的,她很急顾不得礼制规矩,直接闯进来大呼:“五姑娘,郎君让我来通知您,刚收到消息,滦城那边与戴氏合作,要从山中暗道过来偷袭咱们。”
戴氏是谁,这学舌的奴婢并不清楚,但席姜知道,她早从张沫的口中知道一些分散在北部周边的小股势力,她还没来及腾出手来收拾戴芮,他竟先来了。
戴氏不可惧,崔瀚也不可惧,正面的战役打就是了,但听到山中暗道,席姜脑子嗡的一声,冷汗下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大卫之前的伏国擅挖密道,经过卫国一朝,这些密道多已荒弃,她能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大闰建国后,国内曾起了一次山火。
本以为那个村的人该是都没有逃出来烧死在了山火中,不想,没有去灭火的妇孺与老人都逃了出来,一问才知,是从山中密道里跑出来的。
据说那密道里布满蛇虫荆棘,但好在没有淤堵,大家才得已避祸活了下来。
整个上一世的经历,关于山中暗道一事,也只有这一个细节曾摆在过席姜的面前,也难怪她会想不到这里。
但此刻,刚听到暗道两字,席姜就立时想起了这件往事。
是啊,能让崔瀚看上的戴氏,必是提前探得、打通了一条无人知道的通往藕甸城中的暗道。
一时,席姜顾不上问席亚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内容是否准确,她囫囵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