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为官相貌端庄为前提,而谢循偏偏以面具示人。
想起兄长曾向她提过,谢循许是其面相丑陋羞于见人,或许也想借青面獠牙的面具来威慑‘恶鬼’,反正就算在朝中也从未显过真容。
百官无人知晓他的模样,唯独对青鬼面的狰狞可怖铭记在心。
尽管早有听闻,可姜时愿仍在见到他面具的刹那,脑中一瞬空白。
也得益于此刻的冷静,姜时愿想清了许多,听林清曾言谢循接手姜家之案不过三日,就急于草草结案。
莫非,谢循早已知晓幕后真凶!
“此案疑点重重,你却置之不顾,着急结案!” 姜时愿抬眸,肯定心中的猜测:“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包庇谁!”
谢循对上女子柔美的眉目,眸色晦暗难辨,似笑非笑,听着她怒不可遏地猜测他身后的权贵。
“真凶是谁?是楚王、礼王、长公主、丞相、御史大夫还是当今圣人?”
“还是这一切都是燕王的自导自演?”
“你好大的胆子!”司使立马大力压之,逼她臣服。“闭嘴!”
姜时愿紧咬着嘴唇,血腥之气在口腔中蔓延,可惜她口齿太过于清楚了,即便被粗鲁地塞着白布,司使都能听得到她口中的咒骂。
她恨谢循,恨他徇私舞弊,不查冤假,反成奸佞同僚,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她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如今他手下之人一个抬手就压得翻不了身。
司使心系林左使,“此女至今没有交出解药,我担心左使挺不过去....”
“任他自灭。”谢循垂眼,提步离开。
最后一语留给姜时愿,“娘子出手未免太轻,下次切莫心慈手软。”
谢循与她近在咫尺,却仿佛望不可及,她极力伸手去抓他的衣裾,仍差之分毫。她嘶哑着,宣泄着,诅咒着:“谢循,徇私舞弊、不察冤假,你定不等好死!”
直至他的身影全部融于黑暗中,空悬的手才缓缓放下.....
此时,秉笔的声音越过层层青铜门。
“三日后午时,自有刑官来送姜姑娘上路。”
夜幕降下,果虫阴祟之物出洞游走。
姜时愿被押入典狱,独一间的单牢。
她笑得发冷,好大的殊荣。
寒意席卷着她,她静静地靠在石之上,想着谢循会怎么处置姜家仅存的血脉,也就是她?莫不过就是斩草除根,死法不同罢了,是派人递来鹤顶红、白绫、还是一把匕首?
无论是哪种死法,她都不怕。
如今姜府上下百口的性命盛老已发誓会替她保住,她已了无牵挂了,要说死后唯一不能瞑目就是不能替兄长、姜家沉冤得雪。
被冻得的骨节隐隐泛白,攥着拳头,若是能留住一命,她发誓,一定会揪出谢循想要包庇之人,手刃所有仇人。
也不知是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愿。
三日后。
刑官端着木盘赶到典狱,木托上静搁着一尺白绫、匕首还有鹤顶红,算着时辰已到,遂令狱卒打开铁链。
入内,便瞧见,暗牢之中,姜时愿一身素白、烟发披肩,站在铁窗洒落的月华之下,那双冷白的手腕不等刑官开口询问遗志,就横握住了匕首。
看来选择自戕,这种最极为痛楚的死法。
谁都没有说话,就等着那抹红润割开她的脖颈。
就在此时,一位穿着红袍的宦官,高举着敕令,步履匆匆,那声音喘到不行:“刀下留人!”
内侍扶正了自己的乌冠,道:“圣人有旨,庶民姜淳谋害燕王,罪不可赦。姜家之女,姜时愿代兄受过,发配皇陵,沦为贱籍,终身不得入京!”
此话一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