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无常说的,她?从?不知全貌。
哪怕此时此刻她?已经知晓了他苦苦隐藏的身份,却依然?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谢循。
三更天?,伏魔殿周边都被撤去了司使,陆观棋刚掩门?而出,就见夜风拂来,来人素衣白衫,行走之间月华披泽,几?缕青丝拂过面颊,静谧清冷。
陆观棋的嘴角刚欲含笑,为她?让身推门?,谁料,姜时愿却止在殿门?前不动,眸若秋水,陆观棋小声问道:“难不成,姜司使是特意来找陆某的?”
见她?姜时愿难以开口,料想这不是说话的地,陆观棋又领她?前往水榭亭台,他坐于茶案前,执壶斟茶,水流如注。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姜时愿揪着手中?的帕子,骨节泛白,几?番难言,最终还是问道:“袁黎还好吗?他...是不是很恨我?”
“陆某原本以为姜司使会问另外?一个人是否安好,你明知他比袁黎更需要你...”陆观棋微微蹙眉,呷了口茶,又见她?神伤,不好再说重话,“若说不怒不气,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袁黎心智尚幼,怕是还难以分清什么是恨的感觉。”
“那陆案吏呢,你恨我吗?”
“陆某是典狱之人,姜司使你说呢?”陆观棋轻敲茶杯,声音冷冷。
姜时愿淡笑,心中?早有所感,可半晌之后?,又听他说道,“可若陆某是姜司使你的兄长,我会怜你,会憎恨谢循欺你瞒你,也不定会为你选这样一位夫君。”
“立场不同,终是殊途。”
汤面如琥珀,姜时愿的眼泪落入瓷盏,泛起圈圈细微的涟漪。
她?言辞不稳:“那谢循是善是恶,我们?之间孰对孰错,孰是孰非?我求个解答...”
“人有七情,不似铁律无情,所以难断世间黑白,所以第二题陆某无法回答你。”
“至于谢循是善是恶,陆某可以交由姜司使判断。陆某希望姜司使了解下的不是戴着罗刹面具的魏国公,而是谢循。”
“你击登闻鼓初入典狱为兄长鸣冤,陆某一路跟遂,在你走之后?,陆某便猜到了主君的意图。主君虽知此案疑点?重重,但?那时他记忆不全、不辩真相,甚至还受制于奸臣,如履薄冰。”
陆观棋温声道: “当时主君和姜娘子一样力量孱弱,冒然?翻案,你们?二人皆会如飞蛾扑火,难逃一死。”
“所以,若要陆某来判断是非善恶,还不如全怪奸臣当道。”
陆观棋端起茶盏,吹散茶香热气,“姜司使可知你离开典狱之后?,主君那时对陆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