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要求你像他,本就是痴人说梦。”

左相微微俯身?,攥着影子的额发,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影子整个?头皮都攥下来,“你又如何能?比得上本相一手一手塑造出来的阿循呢。”

*

小灶房内,苦涩的汤药弥漫,袁黎仅只是一嗅就捏紧鼻子,极为厌弃地看着谢循拿着蒲扇煽风点火,进一步催化砂锅中的草药熬至干巴巴的。

他垂着脑袋,两脚踮在矮凳上,闻着味道,差点要呕出来:“我从未没有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况且,祸不单行,在谢循一顿不堪入眼地熬煮之下,味道愈烈。

眼见着谢循还要毫不犹豫地喝下,袁黎急忙拦下,大喊道:“你确定姜时愿没有在毒害你吗?她这是在谋杀亲夫!”

“你倒是说说阿愿为何要毒害我?”谢循问。

“她让你喝断子绝孙汤,不就是害你!”袁黎义愤填膺。

“这是避子汤。”他冷声纠正道,“我不喝,阿愿就得喝。”

“放开。”

“那不就是断子绝孙汤!”袁黎童言无忌,“不能?喝!绝对不能?喝。”

袁黎愈发着急,不能?看着谢循堕入火海,和?他争夺起来,谢循苦熬两个?时辰才熬出的一碗汤药在和?袁黎推盏之间,全部漫出来,洒了?一地。

苦涩之气漫开。

“袁黎。”谢循声音冷冷淡淡,仅是一句提点,就吓得袁黎汗毛倒立,正欲溜走,又被?谢循攥住衣襟,眼见着难逃一顿教育...

此时,陆观棋火急火燎推门而入,袁黎还从没见过陆观棋神色如此紧张。

“主君不好了?,姜司使出事?了?!”

陆观棋将探听到?的消息讲至一半,就见着谢循已经?怒意上涌,不能?自控。

“下官怀疑此事?是影子一手谋划,如今姜司使的人被?关在天牢,案子又是监察司负责审理,监察司自宋清远失势后就与影子走动密切,下官担忧监察司的人恐怕也早被?影子威胁或者收买。”

“姜时愿处境不利。”

事?及姜时愿,谢循不再冷静,浑身?上下皆是在发颤,整个?人被?巨大的失去阿愿的恐惧所裹挟,眼风凌厉逼人。

谢循周身?愈发强势的侵略感,让袁黎都打了?一个?寒颤,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样子。

内敛,阴狠。

是残云暴雨之前的万物萧寂。

压迫感油然而生。

袁黎也不知陆观棋哪来的胆子还敢阻拦此刻的谢循,只听陆观棋疾言:“主君难道是想去劫天牢救人?”

“主君绝不能?去,天子眼下,劫持天牢乃是重罪,况且面对成千的禁军围剿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谢循声色俱厉,“让开。”

“主君难道就没想过您如今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您要知道典狱一处的沈浔被?断过筋脉,连笔都握不稳,更?何况是提刀呢?”陆观棋誓要将一切利害摆明在谢循的眼前,试图拉回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不曾想,谢循仅是眉头蹙了?一下,幽深的凤眸紧盯着他。

“陆观棋,废话说够了?没有,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你与我共事?多年,应当知晓敢拦我的后果?”

话音甫落,谢循以迅雷之势抽出袁黎的配刃,剑锋抵住陆观棋的喉结,哪想陆观棋亦不畏惧,噗地跪在地上,“主君就算杀了?下官,下官也定要阻拦您。”

“那你便先去黄泉路,为阿愿陪葬吧。”

谢循的眼眸微眯,幽暗深邃。

感觉杀意临近的一瞬,陆观棋深知劝不住谢循,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