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官家?小姐十指不沾杨春水。

再比如,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的农夫双手布满粗厚的老茧,五指粗壮,皮肤大多粗糙且铜色偏多。

又比如,执笔的学士又有所?不同,十指大多秀气、精瘦,但因常年?执笔的关系,食指及中指第二节指弯皆有一层薄茧。

而她的夫君,沈浔的手,却在?两者之中。

双手颇有书生气,但又在?四指指根处有着厚茧。

那是长年?握剑之人才该有的....

谢循轻轻落声?,眼神顺着阿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掌心。

他微微蜷起?五指,打量着阿愿脸上的七色,轻轻地落声?:“阿愿,怎么了?”

姜时愿一惊,骤然反应过来,她的夫君惯会心计,心思?比谁都要缜密。

她如此突兀地打量着他的掌心,他怎会不起?疑?

她的夫君瞒了许多,谎言数之不尽,与此虚假之人斡旋,她几乎毫无胜算。

所?以,姜时愿要做的,便是反之其道,率先?将他瞒入鼓中,在?暗中查证他所?有的欺瞒,方可撕下他坚不可摧、无一不是虚假的伪装。

姜时愿不能让‘沈浔’起?疑,转而扑进他的怀中,咬着牙,深藏着愠意,紧攥着他身上熨烫温热的衣袍。

她更不愿意让他看清自己眼里的失色,深深埋进他的怀中,骗他:“阿浔,我方才只是忽然想起?了儿时和兄长的旧事,悲从?心来。”

“抱我一会儿吧,抱一会儿....我就?好了。”

她颤着声?,半是言不由衷,半是不敢说?出口的恐惧。

谢循闻言却搂她更紧,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温度都渡给怀中之人。

而此时,怀中之人,在?想什?么呢?

姜时愿在?想,借着此时,调整她的状态。

眼前?之人不比十八狱中关押着的穷凶极恶、满嘴谎言的恶徒,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下都会无限被放大,她不能先?此暴露被他发觉,不然一切真相又会被他抹去。

她讨厌看不清人心的感觉,更何况还是至亲之人。

姜时愿暗暗咬唇,下定决心,再次撤离怀抱之时,已经勉强地扬起?一抹笑意,拉着他手走入帘帐之内,邀他巫山雨云。

谢循心起?微妙之感,却又道不明怪异之处,只觉得今日的阿愿不同了,与初次不同。

今夜的她不再脸颊绯红,也不会在?他温声?细语之下才放下羞赧。

她更为主动,甚至说?是热情。

眼下的她,没有吹灯,任着火烛高燃,烛水滴落,不顾这?光霞毫不保留地柔亮她的冰肌玉骨。

密合色的抱腹由于是丝绸钩织,半透着光,玉体横陈。

谢循看痴了。

姜汁黄的光晕之下,阿愿身躯曼妙,柳腰花态,抱腹之下丰姿冶丽。

这?是他不曾见到的....

与初次不同,今夜红烛高挂,阿愿主动地缓缓解开系带,松垮半透的衣物?尽数逶迤在?腰侧,春光尽显。

谢循看着阿愿脸颊之上分明浮上一层淡粉,说?明她的心中依旧是羞赧的,如初次一般不能完全接受坦诚相见,更不习惯他如此密不可分地觑着她毫无遮掩的身体。

而阿愿却依然银牙紧咬,红唇贴上他的薄唇。

与自己的方式不同,阿愿轻吻如雨,轻啄浅尝,在?他承胜之时,又退避三尺。

谢循看着那一双素手盘上腰间,丹蔻的指尖轻轻勾出他蹀躞带,玉石相击,冷冷作响。

阿愿今夜当真主动,主动到谢循都不曾料到...

但唇齿之间的蜜意浓郁,留香在?旁,温香软玉在?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