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循抚上阿愿的脸颊,指腹抵着她的唇瓣,耳鬓厮磨:“我想听你?唤我阿循...”

“阿愿,唤我阿循,可好?”他声音犹如砂砾。

他现在希望阿愿叫他的,乃是谢循的姓,谢循的名。

而阿愿顺他的意,却?不合他的心?。

嗓音婉转如莺,喊的都是,阿浔。

“阿浔....”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想带你?去祭拜我的兄长,告诉兄长,你?我的婚事。”

“届时我要幕后之?人血债血偿,也定要用谢循的血去祭拜我的兄长。”

话落,谢循的心?倏然‘搐’动,万千蛊虫撕咬的疼痛袭来,带着姜时愿口中的“谢循”二字钻入他的心?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啃食起他的血肉。

他捂着胸口,屏息着每一寸剧痛,可惜痛楚欲烈,化作无数薄汗覆在他的额间,衣衫已湿大半。

谢循只能慌乱地?松开阿愿的柳腰,不顾阿愿焦心?的声音“你?去哪里,阿浔....”,他无暇应对,夺门而出。

*

白无常开了几坛天子笑,酒气翻涌,正欲美美躺在摇椅上,赏着荷塘月色,欣然入睡,却?见半死不活地拖着病躯迈入融雪阁。

白无常大惊失色,看着谢循气虚恹恹,青紫脉络又再次浮现,咬牙念叨:“魑,你?不可再犹豫了,上次蛊虫发作距今,不过七日,怕是这发作时间会愈发缩短。”

“再不解蛊,你真的会没命的!

白无常吼道:“快把母蛊给我!”

谢循撰着白无常的衣襟,眼神?发狠,寸寸眸光如刀,寒意渗人,“我来是要你?帮我压制蛊毒,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白无常觉得谢循大抵是疯了,疯到无边。

明明救赎之?法,就在眼前,他非要闯进森罗地?狱。

“快!”谢循威声又下,白无常拗不过他,银针渡穴,比之?前更?大量的毒药压制,才见谢循的脉络褪去大半青紫,暂时压抑。

“这究竟不是长久之?法,我用的量已是上次的三倍,再用五毒压制,怕是会失效。”

纵使白无常苦口婆心?,谢循依旧置若无闻,连片刻调息的时间都不愿留给自己,他被搀扶着起身?,走向祠堂。

祠堂中,佛烟袅袅盘旋而上,青炉上的鎏金鸦黄因为年久而褪了大半。

佛龛之?上,莲座之?下,青炉之?下,埋着紫檀香盒。

盒中,就是能救他性命的母蛊。

谢循不敢将它藏在和?阿愿的厢房中,只能藏在莲座之?下。

一为避人,因为他知?晓,典狱中人敬畏神?佛,只敢瞻仰,不敢临近。二则有挑衅神?佛之?意, 嘲讽神?佛为他写下的命局,不甘自己被其摆布。

眼下蛊毒并未完全被压制住,谢循体内的子蛊和?母蛊似有所感,兀自互相吸引,竟牵连着他轻挪脚步。

他亦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仿佛他的四?肢在不听摆布,五指伸长朝着母蛊而去。

谢循极厌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更?厌被操控之?感。

他骤然犹如拧断利刃,收回僵直的五指,一怒之?下,打翻拱案,司使们供奉给神?佛的供果零零落落,散落在地?,甚至还有一个滚到谢循的脚旁。

蛊毒未散,谢循眉目含煞看着佛主法相。

冷声如冰,威严如山。

“时乖命蹇,天扼吾运。”

“我已立誓,不愿再为谢循。尔若有灵,当知?我心?如铁铸,若欲天罚,那便来吧。”

“谢某亦不惧,独行其道,绝不屈膝!”

话落,谢循头痛欲裂,眼前之?景飘动不定,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