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默默地听沈浔说完,看着他唇仍残留的红痕,这是她咬下的痕迹。

而后她温声开口,“阿浔...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沈浔屏息,叹息之后,答道有。姜时愿心跳如鼓,静等着沈浔开口,只听着沈浔接着说道,“今夜燕王极有可能到场,阿愿可以试探其态度,以断当年燕王是不?是用了一出苦肉计来设局陷害阿愿的兄长。”

“我知道了。”阿愿软睫微颤,深藏失意。

她早该想?到的,那夜她表明?自己心意之后,沈浔的沉默就已是最好的答案。

沈浔善察人心,又?怎么会不?知她想?听什么,他故意言左右,更加证实了阿愿心中的答案。

她还在期盼什么回答呢?

“我送你上轿。”沈浔牵起?她的一双柔荑,扶她登上骄凳,姜时愿素手?撩开帷幕,在骄中安坐之后,方才缓缓松下一口气。

看不?见沈浔,阿愿才有了一点勇气,坐在轿中,吐气如兰:

“阿浔,我知道的,两情相悦本?来就是件难事,一方相思才是常态...我表明?心意并不?是想?挟恩图报,亦或者强求你跟我相思守,我只是想?说出来,你对我很重要,请你不?要再?像从前那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姜时愿眨眼,抓着手?臂的力道不?由更加有力,声音有些微颤:

“阿浔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你若有了答案可以告诉我....要我一直等,我也会累...”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说不?喜欢我,我想?要一句你明?确的回答。”

话音甫落,沈浔的声音急不?可耐的是横叉进?来,“阿愿。”姜时愿紧咬贝齿,望向车外,却被眼前的朱红色覆盖,隔着一幕之帷,沈浔的视线亦逢了上来,仿佛这帘帷幕形同虚设。

阿愿朱唇轻启,膝上的手?有些发颤:“什么?”

沈浔眼神深深地看向轿内:“我没?办法说不?爱你。”

不?爱的对立面便是...爱,除此之外阿愿想?不?出别的。她一时有些茫然,难不?成沈浔也喜欢她?

那他为何只谈不爱,却不?说爱?

阿愿喜出望外,忙不?跌掀开帷幕,却只见四周空荡,唯有慕朝一人跑来给她送伞:“小姐,夜间若寒,记得添衣。”

*

紧接着,慕朝跟着嘱咐了许多,直至察觉天?色渐晚,这才不舍放小姐离开。车夫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往铜锣道驶去,千里良驹的啼声与泠泠作响的金铃声互相掺杂,又?渐渐消失不?见。

昏光敛尽,慕朝眺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城,外人皆道金碧辉煌,唯有他知道里面的黑暗深邃。在皇城的每一个?夜晚,皆是孤冷幽暗,望不?见天?光的。

思及此,慕朝心下微沉。哀叹完,他才转身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竟然无声无息地站了个?沈浔,“你怎么跟个?鬼一样,都?没?声的....”

“等等....你的嘴角...”慕朝注意到沈浔嘴边的红痕,皱了下眉头。

沈浔唇角微勾,又?听着慕朝冷冷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冷冰冰的人也会内火过重,都?喝点菊花茶降降火吧,别每天?都?在心里想?着坏招。”

沈浔冷笑,转瞬离开,慕朝知觉他没?安好心,亦步亦趋跟着,跟着他登上高?楼。

夜色已沉,寒风阵阵袭来,越是登高?,寒意越是渗人,隐隐传来街头打更的竹梆子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中不?安。

沈浔垂眼看着典狱青铜门前空空荡荡的官道,光影落在他的眼底。

他眉间紧锁,轻道:“太少了,前去赴万寿宴的官员未免也太少了。”

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