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许久就想问了,魏国公可有教过读你四书五经?”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袁黎茫然地望着她。
“不说四?书五经,三字经呢?”
“没听过。”袁黎回道。
姜时愿的眉头?微蹙,写下一字,递给袁黎看让他认出此字,袁黎拿着纸东倒西歪,显然不认识,姜时愿又接连写下许多字,袁黎接一一摇头?。
她有点?气动,直呼魏国公的名讳:“谢循竟然连识字都不教?你?那他都教?了你什么,就教?你打打杀杀,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果然,谢循品性卑劣,定是不肯好好教?导袁黎。
“你还?看不出吗?他从未真心对你。”
“他若真心对你,就该教?你读史通资鉴,抱负远大,走遍大庆的万水千山,而不是让你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刀具,袁黎,你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想法 ,而不是整日以谢循的话为尊。”
“你凭什么这?么说国公!”袁黎一掌拍在几上,茶具巨颤。
姜时愿懂什么,国公待他极好....是这?个?世间,第一个?不嫌弃他的人...
他没遇到谢循之?前,就只是一个?在街头?将死的小乞丐,渴了就低着头?喝几口洼地积攒的雨水,饿了就俯身就啃几口冰,人人都可欺负他。他只要坐在门口,店铺的小二就要拿着簸箕打他;他只因身上、脸上沾了点?泥
,就要被所?有人厌恶地嫌弃。
运气好,别?人踢他两?脚,还?会扔下个?肉包。
运气不好,遇到酒疯子,不仅会咒骂,还?会他拿烟斗烫得他体?无完肤,关键是还?不给包子吃...
他每日坐在阴暗的巷道里?,看着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举着糖葫芦嘻戏而过,而他整日只能和草兔相伴,指尖捏着草兔,把他当做活物,陪他渡过漫长的日夜。
可草兔终究是死的,他总是艳羡那些欢笑声?。
所?以,有日,尽管天寒地冻的,他依旧去河里?洗了个?澡,连衣衫上陈旧的泥巴块,也一层层用着指甲扣下来。
等着翌日出晨光,他满心欢喜地来到小少爷面?前,颤抖着将自己手中的草兔子递了出去。
袁黎少与人交流,甚至发音皆是不全的,只能模糊念着音节:“gei....gei...”
小少爷一怔,面?露惊喜,但?很快又把眼中的喜悦压了下去,因为周围之?人都在跟他说:
“哪来的人话都不会说的小疯子。”
“啧,好脏,这?草兔子跟他的人一样脏,小少爷小心脏了手...”
“小少爷儿,你身份高贵,如何?能跟着下等人结交朋友,莫要失了身份...”
“赶紧让他滚开!莫要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