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医师说他早对夫人怀恨在心,趁着夫人诊断为疫症的?时候动手,哪想?夫人竟然只?是简单的?过敏之症。可?那?时已经?回不?了头了,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加大马钱子的?剂量。”

“手书为证,还请管事裁定。”

“等等, 嘉楠信上可?有说, 他为何要杀独孤夫人?”姜时愿忽然问道。

小厮泣道:“嘉楠在信上悔罪, 说夫人曾不?小心窥见他和儿媳爬灰之事。想?来杀害夫人, 是为了灭口。”

...

姜时愿抿唇不?语。

显然前后逻辑驴唇不?对马嘴, 这个动机就像是硬凑一般, 经?不?起推敲。

既然嘉楠要有意隐藏此等不?耻之事,为何又忽然要在信中自爆?

可?管事信了,看了眼手书,愤愤不?平:“这个该死的?嘉楠医师竟敢暗害夫人,此事我得赶紧去?回禀老爷,诸位请在静居稍等片刻。”

姜时愿微微蹙眉, 低头沉思。

这前后叠来在独孤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过于巧合,又过于割裂,就仿佛有两位下棋人在同时对弈,用无形的?手在操控着独孤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紧接着,管事和侍女?匆匆退了出去?。

等无关人员散尽之后, 姜时愿来到顾辞面前,厉声道:“不?知顾处可?否同我去?堂外一叙?”

顾辞幽幽转着茶盖子,呷了一口茶汤,抬起极为妖艳的?眼睛,觑了一眼沈浔:“有必要特意避开沈司使吗?”

“是我有事一定要向顾处问清楚,请。”姜时愿毫不?客气地?侧身恭请。

顾辞笑了笑。

二人途经?洞庭, 绕至一片静谧的?竹林,姜时愿忽然止了脚步,转身看着一脸笑意的?顾辞:“是你做的?吧,顾处。”

顾辞修长的?指尖拾下一片青叶,漫不?经?心地?沿着脉络撕开:“我不?懂姜司使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你威胁的?嘉楠,命他暗害独孤夫人。”姜时愿冷然。

顾辞扶额:“姜司使想?象力可?真丰富,可?有凭证?”

“没有,但?我很肯定就是你。”

姜时愿道:“我很清楚如果是顾处行事,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所以追查取证于我无益,因为无论怎么查,最终嫌疑也只?会停留在是嘉楠身上。”

顾辞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姜时愿乘胜追击:“顾处这一步未免是不?是走的?也太急了,她可?是独孤煜的?夫人,你都敢取她的?性?命。”

“究竟是为什么,逼得你不?得不?这么做?”

面对姜时愿的?质问,顾辞依就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意淡淡:“我们拖不?起了。”

因为。

他要与沈浔抢时间。

他原以为沈浔是想?除掉独孤夫人,以保住自己,后来他才发现?,沈浔好像并不?打算如此。

他很清楚孤独夫人的?过敏之症,定是沈浔的?动作。

沈浔很巧妙地?把握了洛州兴疫的?时机,用过敏欲盖弥彰,让众人误以为夫人是得了疫病,为的?就是以疫病传染为借口,不?让夫人接触任何人,借此拖延时间。

沈浔越拖延时间,他所能做的?准备就越多,这对于他要揭开沈浔的?身份就越不?利。

独孤夫人身子大好需要十日。

可?顾辞已经?等不?及了,或许说他来到洛州的?第一日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怎么可?能任这盘棋局掌握在沈浔的?手中。

他要掌握先?机,就得打破沈浔欲谋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