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梆子淌在水缸上,滴滴笃笃地?敲着。

“或者说。阿愿这段日子故意与我亲密,在人前喊我夫君,其中里面有几分是专门为了拿来与盛怀安斗气的?”

阿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浔。

因为她此刻也搞不清自己的想法?,对她来说,眼下很多事情比儿女情长、旧情曾爱更加重要。

比起盛怀安,沈府之?案更能?分走她的心神,她一心扑在替沈浔找出灭门之?仇的凶手上,好像也因此,自己对盛怀安的感?觉也显得不再重要。

她慢慢忽视了自己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还爱盛怀安,还是恨不得杀了他?”沈浔继续不留情地?追问。

“我不知?道,阿浔,爱和恨对我早已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对我至关?重要。”

“我不懂。”

“你若恨他,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

沈浔忽地?不再说话,眼神却在寒夜中黑得发?亮。

“所以,你如果要报复他的不忠、他的负心,我可以帮你。”沈浔声音凉凉。

“阿浔.....”阿愿微微蹙眉,她不敢相信沈浔会说出这话。

“阿愿,我教你,语言为刃是最没有杀伤力?的,想要一个人痛,痛彻心扉,心死,要像这样,当他的面与我.....”

沈浔凝神半晌,一把搂过姜时?愿的柳腰,微微弓下身体,与香软娇躯紧密贴合,指腹慢慢触上她的红唇,揉开她娇嫩的唇瓣,差点探入其中,“与我肌肤相触,甚至...”

他抵姜时?愿在门扉上,仅一指之?隔,暧昧地在她的唇边上吐息:“甚至...与我相亲。”

阿愿杏眸圆瞪,沈浔不顾她笃笃的心跳,伏在她的耳畔旁,指尖挑起一缕碎发?放在耳后,暧昧不清地?唤她‘阿愿’。

伴着诡异与暧昧的氛围,进一步击破姜时?愿的防线。

他道:“你有看见今日你说了一句‘今夜与我同住一处’之?时?,盛怀安的眼神吗?他是多么地?在意,多么的愤恨、多么的痛心疾首...”

“我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男人最受不了心爱之人与其他男子,在他的眼前,耳鬓厮磨。”

一阵痒意从脚趾蔓延而上,酥麻到骨子里,她的脸颊不争气地?染上酡红。

她确信自己并不是不经撩的女子,可在沈浔面前,她却好像屡战屡败,束手无?策。

沈浔太会了,撩拨仿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他也太媚,媚到微微发?力?,便能?让一位女子轻易为他沉沦。

要不是他张了长张清冷到不入世俗的脸,还有自己对他的差一步遁入空门的性子知?根知?底,都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个久转于红榻之?上,吻过不少美?人的情场浪子。

良久,沈浔才开口?:

“方?才只是开玩笑,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拜访孤独府。”

.....

沈浔吹灭蜡烛,以肘撑在条案上,看着在拔步床上歇息的姜时?愿,阖上凤眸。

阿愿翻来覆去?在榻上辗转难眠,这日以继夜地?赶路,辛苦是相同的。

她实在没法?心安理得享受安稳的软塌入睡,却让沈浔伏在冰冷的榆木案上。

倏然,她拉下被子,往里侧挪了挪,挪出空间,问到:“阿浔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夜色很沉,房间没有点灯,她望着沈浔的方?向,一片黑蒙。

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沈浔应当是睡着了,这般想着的阿愿也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一方?刚闭眼,身后又缓缓亮起一双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