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宽大开阔,漆壁下皆设了软塌和?椅座,厢内博山炉中流香如线,吐出清雅的香气。
一脸笑意的顾辞,坐在正中,翘着腿,恣意懒撒地呷了一口茶,而?后淡淡开口:“姜司使?来了。”
他又转头问道位于下首的盛怀安和?独孤忆柳,“向盛公子和?独孤小姐介绍一下,这位在一处谋职,也是在我麾下的沈浔、沈司使?,而?另外一位.....”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时愿道:“不如姜司使?自己向盛公子和?独孤小姐介绍吧。”
盛怀安面?色惨然,仿佛在此地撞见姜时愿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掌心?搓紧膝上靛青衣料。
独孤忆柳看着夫君鬓角生汗,掏出手绢,替他揩汗,细声问道:“怎么了,夫君?”
顾辞出乎预料的安排,让厢内四人面?色各异、各怀心?思。
姜时愿掌心?发汗,顾辞究竟想干什么?
她看着顾辞,冷着脸:“顾处,这是何意?”
顾辞笑了笑,撑开手扇:“盛公子和?独孤小姐正好同去洛阳,本处只是邀着一起同行罢了,且独孤小姐在洛阳也有根基和?门第,彼此间正好有个照应,便于查案。”
“盛公子和?独孤小姐二人与沈府要案无关,不宜同行,万一....”姜时愿刚想出声。
顾辞径直打断,“谁说的无关?姜司使?何不问问独孤小姐?”
第55章 055 “沈浔是我的夫君。” ……
午时哨声已响, 校尉移开哨卡,接过顾辞手上的文牒,招呼放行。
车夫挥下?鞭子, 二马嘶鸣,马车径直驶离京郊外?。
姜时愿闷不作声, 安坐下?来, 听着车轱辘碾过细砾的响声, 深深吐出一口气?。
纵使她不愿与盛怀安夫妇呆在一起, 可眼?下?既不能违抗顾辞的命令, 又不能中?途跳车。
她和沈浔坐在一处, 恰巧对着盛怀安夫妇,她看着独孤忆柳贴心地给盛淮安揩汗、倒水,心里?五味杂陈。
独孤忆柳似乎也察觉到了姜时愿的视线,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道:“其实手里?有些关于沈府的线索。”
“什么?线索?”姜时愿微微蹙眉。
姜时愿低头沉思,她走前, 曾翻阅过卷宗。
八年前沈府灭门惨案。
一夜之间?,沈家?上下?百人惨遭灭口,就连妇孺长者也未曾放过,死状凄惨,大雨冲刷一天一夜才洗净青砖上的血色。
且杀手行凶之后, 一把火将所有证据都给烧没了,几乎没能留下?什么?的线索。
而沈浔,唯一还活在世上的沈氏后人,当年也是因为鲜为人知的花魁之子的身份,才侥幸逃过一劫。
可惜,或许还知晓当年案件隐情的沈浔, 被她在观音庙救下?时,不知为何也失去了记忆。
沈府之案难度极大,几乎断了所有的线索,陷入僵局。
而如?今独孤忆柳却说有新的线索?
独孤忆柳接着说道:“其实具体掌握线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舅父,独孤遐。”
“你们也知道独孤家?的根基在洛州,独孤之所以能成为八大家?之一,是因为掌握着洛州所有的盐务、石矿、漕运,当然这些年来家?业一直都由我的舅父代为打理。”
“舅父听说顾大人奉国公之命严查沈府灭门一案,遂给我寄来一封家?书。舅父听闻典狱找到了飘零在外?的沈氏之后。”说罢,独孤忆柳看向沈浔,继续说道:“舅父说只有见到沈浔公子,才愿意把线索告知。”
竟然是为了沈浔来的?
姜时愿闻言颇为诧异,道:“沈浔身份特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