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两人还是到了河坝上。
扒大河工是最苦的活,林叙听过这个说法,真正开始干之后,两人才知道,这个“苦”到底有多苦。
两人早晨是嘻嘻哈哈闹着出门的,干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耗空了——上泥、推车、拉车,把一车泥从河坡拉到岸上,一整天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
土本来就不轻,泥土更重,一车泥拉完,下面挖出来的泥又在等着了,腰抬不起来,手上没劲,可河里的泥却好像永远挖不完似的。
中午林叙一个人吃了足足三碗饭。
林培瘫在河边上不想起来。
两人出门的时候穿得很厚,这会儿恨不得全脱光了。
“这一个工10个工分。”林叙道,“就是咱俩干十天的量。”
“工分真难挣啊。”林培叹了口气,“工分还不值钱。”
“是啊。”
林培看向林叙。
王书梅来找林叙的那天,他听说顾国前为顾征花了几百块打点,他活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换成工分的话,他爸他妈不知苦多久才能苦出来。
他真心佩服林叙,如果是他的话,恐怕要恨死了。
好在河工只有冬天有,公社下属的每一个村都要出人,人多力量大,林叙并没有干几天,河工任务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可以等待过年了。
当然,在数着日子等待过年的时间里,林叙也在等着被录取的通知,赵海平和钱鸿每天都得路过林家门口,和林叙两人接个头,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前二十天几人倒是还挺安稳,二十天一过,成绩迟迟不来,几人都有些着急。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过年,赵海平前两天过来,说隔壁镇已经有人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几人又开始急了。
他们对自己的成绩挺自信,可一直收不到录取通知书,再稳的性子也没法平静下来。
等隔壁镇陆续收到通知书的消息传来,还有人特意跑到林家问,你们家孩子怎么没领到啊?
林文华都懒得回话。
过年前几天,林叙和林培在家里大扫除,他俩个子高,负责擦窗子贴春联,正擦得热火朝天呢,公社忽然来了人:“林文华在家不?”
“在。”小舅从后院绕出来。
他在整理后院的碎砖头,一手的灰。
“录取通知书出来了,你家tຊ孩子在不?”
林叙手上还粘着浆糊,一听这话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林培原本替他扶着长凳,居然先他一步跑了。
林叙:“……”
通知书就在公社干部手上拿着,据他说,成绩是从省里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