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见两人同时向自己看来,程涂脸色簌地一瞬涨红,连忙错开位置,逃也似地奔向孟词微敞开门的房间。
她这一声可能是有些激动,声响有些大,正正好好被同样抱着被子上楼的韩蕴听个正着。
他站在楼梯口,看面前地上早已拉开了距离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她看见了什么?”
不对,按照程涂的话来说,应该是她没看见什么?
余光看见路渐川因着这些话,有些不自然泛红的耳尖,孟词微轻笑一声,站起身。
她悠悠转了脚步回房,在进门前,孟词微拉住门把,对韩蕴说着:“没什么,但是小孩子最好不要听。”
说着,她最后看了一眼路渐川的方向,轻声道:“路老板,我就当你答应了。”
“好好休息,各位晚安。”
门轻轻关上,路渐川静静收回视线,目光落回面前白净的被单,上面原本被他抻得平整的表面此刻皱了几分。
皱褶如风过春水,清清浅浅。
路渐川垂眸,手指拂过方才孟词微双膝与掌心压上的位置,再次抚平上面的被角褶皱。
作为一个正在情窦初开年纪的高中生,韩蕴后知后觉出孟词微话中那含着的不寻常的信息,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他原本崩着的脸有着一丝不太自然,看向路渐川的眼神也变了味。
看着他认真收拾着床铺,一副自若模样,韩蕴心里也不愿表现得自己有多大惊小怪,轻咳一声,他唤来路渐川的注意力。
“我进去了,睡床还是……”睡地板三个字还没说出,眼见路渐川淡淡撤回目光,回了一声:“随便你。”
“……哦。”韩蕴定定看他一眼,拉开他的房门走进去。没关门,韩蕴对着门外路渐川的方向大咧咧地将自己的被子扔在床上。
路渐川却没抬眼看来。
韩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自从那次在孟词微房间搜见传国玉符,他对路渐川动手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自己在跟路渐川杠什么。
原本以为路渐川是嫌犯,装成考古人员来蒙骗他们,但是经过后续路渐川和孟词微设计抓住孔庆荣一事来看,又不太像。
尤其是今天孔庆荣死后,嫌疑指到沈荃身上,韩蕴就彻底意识到了自己误会了路渐川。
道德感让他想去同上次的动手道歉,但是少年反叛又让他倔强起来。
于是韩蕴心中默默地自我博弈,造就成现在,用些什么小细节来显示自己不恨他了,一切只是个误会。
但是看路渐川的样子,显然是对他不那么在意,或者直白点来说,他对韩蕴当时冲撞自己的事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小孩子心气高,冷静下来,自然能有时间做出理性判断。
而韩蕴现在就处于心气和冷静的边缘。冷哼一声,他走到房门前,拧巴巴地对已经铺好床的路渐川说了一声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