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舒正在收拾杂物,额头有几捋发丝垂了下来。为了方便搬家,她穿了宽松的家居服,头发也没有打理,松松散散的扎在肩后。

文沅恍惚了一阵。在他的印象里,施舒穿正装的频率是远远大于家居服的,所以即使她面对面和自己坐在一起,文沅也总会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掉。

施舒放不下工作,他们母子俩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单纯温馨地相处过,而越是这种时候,文沅就越忍不住。

“妈,你还能在国内待多久呢?”

“怎么突然问这个?”施舒顿了下,继而目光变得柔软。

她总觉得文沅是一夕之间长大的。施舒记得文沅还不满三岁的时候,她工作很忙,一天花不了多少时间和文沅待在一起,基本都是施雯在陪他。

那个时候文沅还很黏自己,每天都要踩着凳子趴在窗边看她,有一次不小心摔了,文沅在电话那头哭得很惨,但等到她急匆匆赶回家时,却拽着她的衣摆咯咯笑。

“妈妈终于回来了。”

施舒后来还时常梦到这句话。

“没什么,我就问问。”文沅小声说。

施舒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自从九月中回国到现在,她在国内待了快两个月,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昨晚奥格列打来电话,询问是否需要提前定下返程的机票。

文沅看出她的犹豫,正要开口,却突然接到一通电话,陈琨语气有些急

“沅儿,现在有空没?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

A市医院。

文沅紧紧抿着嘴巴,穿过一间又一间病房,终于在倒数第二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琨正坐在床头,眉宇一片戾色。文沅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不免一愣,紧接着看向病床上的人。

“小乐!”

陈琨寒着脸把人摁回去,语气并不好:“老实待着。”

郝小乐悻悻。

“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呢?伤到哪里?”

“你自己问他!”

陈琨低声说。

文沅察觉到陈琨情绪有些不对,但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问,转头看向郝小乐,“小乐,怎么回事?”

郝小乐小幅度挪了挪,脸色不算太差,但也看得出行动不便。“腰上不小心弄了个口子。”他满不在乎地说。

文沅皱起眉,下一秒听见陈琨嗤了一声,“五厘米的口子。”

“你闭嘴!”

见郝小乐扯到伤口吃痛的表情,陈琨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拿了个靠枕垫在郝小乐腰后。

“你是说,你们在酒吧被人堵了?”

酒吧还是上次那家,经斗殴一事后停业整顿了一段时间,酒吧老板和陈琨有些交情,今天重新开业,喊了不少人去暖场。陈琨本想就过去随便坐坐,酒都没沾,没想到会在要走时撞上上次那波人。

当时斗殴的事是梁氏出面摆平的,那帮人不知道陈琨背后也有关系,一心只想着报仇,抄着家伙就把两人给围住了。

“你呢,受伤没有?”

陈琨摇摇头。他们在门口闹出的动静不小,没多久就把里面的人引来了,几处擦伤而已,他没当回事儿,倒是郝小乐……

“衣服带了没?”

“这呢,”文沅拿出从寝室带来的郝小乐的衣服,陈琨接了过去,“坐起来,抬手。”

“你干嘛?”

“什么干嘛,帮你换衣服啊。”

郝小乐噎了一下,“我自己会换。”

“你会个屁。”

陈琨不耐烦地捏住他胳膊,三两下就要把他身上的短袖给剥下来,郝小乐在他手里跟条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