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é说，附近没有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正值假期，不近人情的父母也不允许他出去找同学疯玩。于是他想到中午遇见的新邻居，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眼睛大大的，比他见过的所有亚裔都要漂亮。

“cute boy”他用英文称呼文沅。

“你今年几岁？”

“十六。”

文沅闻言挑起眉毛，“叫哥哥。”

“什么？你竟然比我大？”Noé一点都不信，“你骗我，想让我叫你哥哥。”

“不信算了。”

“等等！”Noé叫住作势要进门的他，“我信。我信你，你带我玩。”

“你们中国人都那么年轻，看不出来年纪。”Noé嘟囔。

文沅便又坐回来，“你想玩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别逼着我学习。”

文沅纳罕，本以为法兰西人民都是自由不羁的，现在看来和中国小孩也差不了多少嘛。

“你要去干嘛？”

“稍等。”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两本磁卡贴。

“这是什么？”

“数独，玩不玩？”

Noé很感兴趣，“你教我。”

文沅先做示范，男孩嘴上说着不喜欢学习，脑子却转得快，不多久就学的有模有样。“你很聪明。”接过他手里的笔，文沅接着写下一行格子。

Noé转了个方向，托着下巴，“你的鼻子和眼睛很漂亮，不像我见过的亚洲留学生。”

“谢谢，你的睫毛也很漂亮。”

“你在夸我吗？你喜欢我。”

文沅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我是在夸你，但”

“我也喜欢你。明天我还来找你玩好吗？”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文沅不禁在心里想，文化差异还是大，法兰西人民还是奔放。

“当然，只要你不嫌无聊。”

“怎么会无聊？你很有趣。”Noé喜欢这个东方面孔，喜欢他讲话时的轻声细语，也喜欢他漂亮的眼睛和鼻子。

又玩了会儿，男孩听见汽车拐进巷子的声音，利落地又翻回另一道院墙，“Yuan，我明天再来，你等我。”

Noé走后不久施舒踏进家门，脸上神情很疲惫。

夏季是施舒的生意旺季，她早出晚归，空荡的房子里常常只有文沅独自一人。

文沅倒了一杯水放桌上，“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施舒摇头，“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之前房子里更空，现在有了文沅，她晚上回家好歹有了点盼头。“要不，明天和我去公司看看？”

施舒看着儿子，突然改变主意。

“提前去熟悉熟悉，毕业了才不会一头乱。”

“我什么都不懂。”文沅低声说。

施舒：“不懂才要学，不然你以后拿什么接手？”

最近母亲总是有意无意说起这件事，将来想让文沅接手她在法国的事业，文沅从来都是默默听着。但今天，他鼓起勇气：“毕业以后，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施舒甚至没问他喜欢什么，“那公司怎么办，除了你，我还能交给谁？”

文沅哑口无言。

施舒也很累了，母子俩都不想再为此争执。“喝汤吗？我去热。”文沅问。

“不了，明天有早会。中午我来接你，午餐就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

“有问题吗？”

“……没有。”

片刻后，文沅走到庭院给萝卜浇水，又上楼冲了个澡，最后回房间。一想到明天的安排，莫名烦躁，在床上呈蚕状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