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雯静默瞧着。

梁为泽开车，余光瞥过副驾上的人。知道文沅在想什么，但碍于施舒施雯都在，没办法开口安慰。

那晚，文沅挂断和陈琨的电话后，郝小乐终于回复，说他很好，不用担心。当天晚上人就回了寝室，可不管文沅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

“干嘛，担心我想不开啊？”郝小乐笑。

那天过后，郝小乐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该上课上课，该打球打球。文沅问他，“那陈琨学长呢？”

笑意淡了，郝小乐停顿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平静，“现在这样，挺好的。”

文沅皱起眉头。

陈琨和郝小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始终一无所知。

机场很快到了，梁为泽拖着行李去办托运，文沅站在候机室和施舒施雯告别。

“憋回去，不许哭。”是施雯的声音。

这一刻，仿佛角色互换，施舒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凶什么？”张开怀抱，她嘱咐文沅，“按时吃饭，别总犯低血糖。”

施舒难得唠叨，把文沅说得眼睛通红，最后自己也险些忍不住，转身先走了。梁为泽办完托运回来，正好对上施雯的目光。

“小梁啊，”施雯半眯起眼睛，垂顺的头发轻晃，“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小姨放心。”

“……你别这么叫。”文沅脸热。

施雯愣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最终也是挥挥手，走了。

文沅站在原地一直看她们背影，眼眶涩涩的，半晌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梁为泽问。

“我都习惯了，”文沅抬起头，机场外天蓝蓝的，刺得他眼睛痛。剩半句没说完，习惯了，但还是舍不得。

“走吧。”他揉揉眼睛，走出几步后突然想起来，“刚才小姨说的是什么？”

什么别忘了答应过的？

“没什么。”梁为泽目光微闪。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还单独说话了？”文沅好奇心被勾起来，越想越觉得奇怪。他追问，但梁为泽含糊其辞。

“梁为泽！”

文沅停在车边不动了。

梁为泽也停下，好笑地看着他：“现在连学长都不叫了？”

“不叫。”

梁为泽挑眉，“那你想叫什么？”

文沅在原地站了两秒，片刻后倏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脸颊浮起两团可疑红晕。

“呵。”梁为泽轻笑。

从机场出来以后，他送文沅去练车，上车之后人就一声不吭的，手指倒是在屏幕上动得起劲。

“在干什么？”

文沅不说话。

“陪我说说话？”

文沅从喉咙里轻哼一声。

梁为泽从侧面镜子看他，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在和谁聊天？”

“不告诉你。”

手机又震一声，文沅看向屏幕的眼神变了变。

S：帅不帅？

S：我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

文沅点开图片。

那是十八岁的梁为泽，在清一色学生模样的人脸里，异常突兀。毕业照里大家都很青涩，梁为泽挺拔如白杨，嘴角淡淡挂着一抹笑，正看向镜头的方向。

屏幕那头沈洁还在打字：“你找找我在哪里呢？”

文沅反应有些迟钝，大脑完全被另一张脸占据，听了沈洁的话也只是麻木地去找。

找不到。

他没有看到沈洁。

S：当然找不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被送出国了。哭泣/哭泣。

S：不过我在班级群里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