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刃总觉得像一脚踩进了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眨眼到了平安夜,恰逢是个周末,宿舍老四跟女朋友分手分得活像蜕了层皮,张琼张罗着在平安夜全宿舍人去外面吃顿好的,开导一下惨遭分手的老四。
江鹤刃接到电话的时候想了想,点了头。
学校附近就有菜做得不错的小饭店,六点半左右他从家里出门,商敬尤这社畜霸总还在公司加班。
司机把他送到饭店门口,江鹤刃让他先回去了。
离学校那么近,而且晚上八成还要喝酒,江鹤刃还不如回宿舍住一晚。
老四的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都江了三年多了。
老四一边哭一边灌了半瓶酒,“我他妈跟她江了这么久,我连碰都舍不得碰她……她出轨!出轨别人也就算了,她怎么能出轨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油腻中年男!!那男的啤酒肚地中海,有钱怎么了?有钱了不起吗??我以后就没钱吗??”
大家狂劝他看开点少喝点,根本劝不动。
喝多的酒鬼拉着周围人一起喝。
江鹤刃许久没喝酒,两杯下肚算完了,彻底打开酒匣子。
商敬尤看他看得太好了,别的都纵着他,就是不让喝酒。
江鹤刃还想过偷藏点酒,但多少有点怵他,没敢这么干。
桌子上的空酒瓶子越来越多,老四本来就能喝,喝趴了宿舍其他四个,醉眼迷离的一瞅,就剩冷清又脆弱的他遥哥还坐着,老四“豁楞”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端着酒杯就坐到了他旁边。
“遥哥……嗝,你,你长这样,你还挺能喝啊?”
江鹤刃不喝酒的时候理智又克制,讲话慢声细气,不像古代图画里的翩翩公子,更像某种斧凿刀刻的竹简书,是个被条条框框牢牢锁住的规矩工整的隶书,把所有内心的波澜壮阔都深深藏起来。
一喝了酒,那些锁链就松了。
完全醉了的江鹤刃熟练的启开新一瓶酒,给自己满上,“叮”的跟他碰了下酒杯,一仰头,两口下肚,冲老四扬扬下巴。
“你行吗?”
老四脑子都懵了,总觉得眼前的遥哥哪里不太对。
但都是醉鬼了哪还有逻辑,一仰头也把酒喝掉了。
“嘿嘿,遥哥你好猛哦!你还能喝吗?”
“那当然!老子能把这家店喝垮你信不信!”江鹤刃拍着桌子。
等商敬尤加完班,听说小朋友去聚餐都十点了还没回家,他开车过来的时候一打开包厢的门,酒味扑面而来,商总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包厢里东倒西歪躺了五个,唯一坐着的那个腰背挺直,大刀阔斧坐在主位上,像个土匪头子。
见商敬尤进来,土匪头子两眼炯炯有神盯着他,十分威严。
商敬尤看了眼一地的啤酒瓶还间杂着两瓶白酒,额头青筋跳了。
……很好,小朋友酒量不错。
该挨打了。
商敬尤越过地下躺着的五具身体,走到江鹤刃身边。
“喝了多少?”
江鹤刃抬头盯着他,突然站起身,拽着他的领带就扑了过来。
商敬尤被撞得退了两步,还记得先护住他,怀里的人毫无所觉,整个身体都挂在商敬尤身上。
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
“江鹤刃!”
醉鬼面对他的怒火一点反应都没有,伸出两只手,“啪”的重重夹住商敬尤的脸,左掰一下,右掰一下。
“长得还行。”往日口齿清晰的小朋友这时候大着舌头,声音倒中气十足,比平时大了不少分贝。
商敬尤皱着眉把他的手掰开,“遥遥你要挨打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