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被驯养的老虎,失去了原本的野性和血性。她连野虎都不惧,又如何会畏惧家虎?
“不是皇上亲手写了圣旨,夸洵音‘蕙心兰质、钟灵毓秀,既娴内治,宜被殊荣’,故封洵音为昭和公主的吗?都说君无戏言,莫不成……”
她虽话语未尽,可谁都听得明白她言下之意。
太后垂眸喝了口茶,遮住了唇边解气的笑意。虽然被怼的是她儿子,可就是听得心情愉悦。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隆兴帝则是生出了憋屈的愤怒。他当初写这份圣旨时是带着恶意和报复的,哪会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已打脸?他若是今日斥责了姜洵音,帝王威信恐怕也会毁于一旦。果然是有宁家血的孽种,生来就是讨债的!
隆兴帝想着,脸上便带上了丝丝阴狠。皇宫中的手段可不止有阳谋,避无可避的阴谋诡计才是最难躲过的!
恼羞成怒的隆兴帝甩袖而去,林美人纠结片刻终究追着她的依仗而去。无论她在太后面前做什么,太后都不会喜欢她,她所有的依仗都在那个掌控生杀、阴晴不定的天子身上。
不速之客离去,坤懿宫却回不到最初的温馨。太后沉默了半晌,最终沧桑而无力道:“是哀家对不起小四。”
姜洵音收敛了心中所有的疑惑,尽心尽职扮演着孙女的角色哄着这位老太太。
“太后不必忧心,洵音早就想明白了。离开了大安,日子就是洵音经营出来的,有底气在,总归差不到哪里去。”
与她而言,不论是中原还是关外,都是毫无归属感的异世他乡,有何区别?可于土生土长的太后而言却并非如此。
“草原苦寒,生活穷苦,草原男儿也野蛮粗俗,不通礼数。哀家的小四虽非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可也是养在深闺、秀外慧中,怎么能远嫁他乡受苦?”太后心疼抚摸着姜洵音的发髻,“转眼间,小四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哀家留不住了。”
“太后……”姜洵音不禁动容,仿佛在太后的身上了看到了阔别近十年的母亲。
“远嫁他乡后,哀家就帮不到你了。可在你嫁人的时候,哀家总得帮你把底气立起来。你记住,你是大安的公主,是如今众公主中最尊贵的一位。”
姜洵音从太后身边挪开,跪地一拜,压着嗓子处的颤抖和沙哑道:“洵……昭和谢太后爱护。”
第7章 小可怜十公主
离开了坤懿宫,姜洵音的情绪有些低沉。她不会沉迷在太后的慈爱中,因为她很理智、很清楚,太后爱惜的是原主,而不是自已。
只是,独自坚强了太久的人,总会为那一份无私的呵护而动容,而回想到曾经的温暖。以前她与父母虽是天人相隔,尚且能对碑悼念。而今,人非人、世非世,连光明正大的回忆都不敢。
采薇亦步亦趋跟在姜洵音的身后,安安静静的,满目都是担忧。遥遥看了看御花园的方向,她壮着胆子道:“公主,御花园如今春色满园,不如去散散心?”
姜洵音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女人都是爱花的存在,她身为槿蓝市人,独爱槿蓝市市花蓝色木槿花。可她倒是有一个爱花花草草几乎入迷的闺蜜。
御花园中几乎聚集了所有能在上平生长的花朵。姜洵音也不爱往热闹处去,只在稍微偏僻的迎春花林散步。
明黄色的迎春花开遍了枝头,伴着带着一丝丝凉意的春风,拂了一身花瓣。
姜洵音伸出手,接住了几瓣迎春花。她抬眸望着枝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失神。春风吹起她鬓尖的碎发,在漫天花雨中,美得不甚真实,仿佛一触即碎的画卷。
采薇看着都不禁呆了,总觉得公主病一遭,更加翩若惊鸿、娇而不艳。
恍然间,姜洵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