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瞪大了眼睛,壮着胆子瞪了二人道:“不过一月送亲队伍便会离京,公主这段时间忙着呢,哪里还有时间来驿站?”

姜洵音的事情确实比呼其图等人以为的要多。古代女子嫁人,尤其是公主嫁人,真的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单说准备嫁衣与嫁妆中的衣物,虽然它们都由皇宫绣娘赶制,可自已一天还能被量三次尺寸。

若不是隆兴帝口谕在前,她其实也懒得每天硬着头皮在额日敦巴日眼皮底下看一个半时辰的书……毕竟每日被人虎视眈眈盯着挺考验心态的。

收获也并非没有,隆兴帝就认为她和呼其图关系不错,对此相当满意且少找了她许多麻烦。

呼其图点头表示知晓,目光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额日敦巴日。现在板上钉钉的婚约,他们那日苏部终于快有可敦了,他终于该有小侄子了……吧?

呼其图并不知道,和亲队伍出塞,前往那日苏部并不意味着婚礼的如约举行,他心心念念的小可汗更是在许久之后才来到人世,那时的他在帐外喜极而泣、热泪盈眶,比当爹的额日敦巴日更加激动。当然,这都是后话。

姜洵音带着采薇出了屋子,看到持剑守在马车边和自已行礼的韩雎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自已好像忘了很久的人玄空,故也不急着上车,而是看着韩雎问:“韩将军,玄空怎么样了?”

韩雎一言难尽看了眼姜洵音,她把孩子丢到自已这儿就不管了,他每每看到玄空都觉得公主心大,今儿可算是想起人了!韩雎无奈叹口气回答:“……挺好的,孩子挺懂事的,最近正在跟小将习武,也没见着喊一声苦。”

玄空确实很有韧性,他根骨算不得好,更没有吃过练武的苦头,可韩雎严厉的训练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每日累得浑身酸痛、爬不起来也没发一回脾气。

姜洵音听着都有些心疼那孩子了,看韩雎的眼里都带了“你怎么这么狠心”的控诉。

韩雎看懂了姜洵音眼中的意味,觉得这个锅自已不能背,立刻解释道:“小将这不是看玄空身子太弱、性子太软,怕他适应不了关外的生活,磨炼一下他吗?”

姜洵音沉默了几秒,有些一言难尽问:“当初带玄空下山,你也是觉得本宫心狠的人吧?”怎么现在轮到自已带孩子一点儿都不心软呢?

韩雎无言以对。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想到男孩子的性子能这么软和!他出身武将世家,接触的都是武官家里的皮猴子,成天刀枪棍棒、摸爬摔打长大,从没想到寺庙里养出的孩子走路都担心踩到蚂蚁……

他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生硬换了个话题:“公主,您别说,玄空习武资质平平,可绝对是读书的好苗子,小将教他的兵法他一点就通!”

姜洵音看着兴奋、欣赏的韩雎更加无语。其实想想看,玄空这个孩子可怜得旁人心疼,谁家孩子是听着佛经学说话的?离开了寺庙后又是以兵法启蒙的?这是在佛门学会慈悲再去战场造杀孽吗?

她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佛祖保佑他的俗世弟子……没被韩雎养歪了吧!自已也是造孽,本想着让韩雎磨磨玄空的性子,却没想到他直接往歪路上掰。

长叹一声,姜洵音语重心长对韩雎道:“给孩子启蒙教些《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书,莫再教兵法了。”

并没有发觉自已被嫌弃的韩雎有些憨点了点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玄空他如今也不算是小和尚,还是取个俗世的名字好。他不太喜欢小将取的名字,想请公主取一个。”

姜洵音更头疼了,她连给玄空取个什么姓都想不到,最后福至心灵问:“他法号玄空,不如世俗名字便叫孔轩?”

韩雎:“……”您这名字取得是有多不上心啊!要是满心念着您的玄空知道会哭的吧?

“小将觉得,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