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敦巴日冷硬的面部都更加僵硬,不是说中原女子内敛温驯吗?安国皇宫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公主?
当然,如果让姜洵音知道额日敦巴日拿“温驯”这个词形容自已,一定会火山喷发,老虎不发威他当自已是小羊羔吗?
不知道这一切的姜洵音眨眨眼,弯翘又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姿势缓缓扇动着,明明轻柔无力却在额日敦巴日心头荡起了圈圈涟漪。
当然,此时的额日敦巴日并未发觉自已被姜洵音晃动了心神,而是心中对她生出了几分警惕和诧异。
他八岁便在父亲身边随他征战草原,十二岁首次带兵,在战场厮杀十余载,可以说是以鲜血沐浴出一身煞气与身手,饿狼为之生畏,恶煞为其胆寒。这么多年的经历中,第一次有人敢直视他的双眸。
姜洵音心知他不敢这般光明正大谋害自已,又小心试探着他的底线:“可汗不说话,是默认了还是害臊了?”
采薇、呼其图:“!”
额日敦巴日低沉的嗓音越发冰冷,带着几分杀意,灰棕色的瞳孔带着不耐与蠢蠢欲动:“你在惹火?”
用杀神的气势说出霸道总裁的标准台词,姜洵音表示有点儿辣眼睛。她一瞬间便正色看着额日敦巴日,毕竟她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又不是想惹火烧身把自已搭进去!
“可汗放心,昭和未来和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会揭露您的身份,此次前来是为送谢礼,同时验证一番心中猜疑。”姜洵音一招手示意采薇把手中抱着的盒子拿来,“这是昭和送给可汗的谢礼。”
她说罢,把锦盒往额日敦巴日身前一推,一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他打开盒子。
额日敦巴日冷眼看着姜洵音片刻,低头打开了锦盒,里边儿放着孤零零一块白玉无事牌,其上没有任何花纹。
在古代,玉石固然珍贵,却远远不及其他珠宝,姜洵音这份谢礼,让额日敦巴日有些疑惑。
“这是无事牌,有护身祈愿之意。”姜洵音解释,说来无事牌还是宁家先祖宁湘在这个世界宣扬开来的,后逐渐演变成了一种风尚。“当然,昭和的谢礼并非无事牌本身。可汗可持它去城西沃桑粮铺换取万石粮食。”
这份谢礼让额日敦巴日微微抬眸,冷清的眼眸中凝出了一丝探究。万石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一个并无母族支持的公主轻轻松松就拿了出来就值得探究了。
看来,他这位未来的可敦不简单。
而姜洵音唇角勾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果然额日敦巴日的反应在自已的预想之中。她给出这份谢礼自然不是提前备好的,却也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唯独的变化就是粮食的数量翻了一番。
她一早就清楚,大安是靠不住的,在那日苏部站稳脚跟之前自已少不得和这位铁血可汗打交道。这一万石粮食,还了人情,也足够他心中对自已高看几分,方便日后二人处于平等地位的谈判、交易,也方便自已日后抬价。
“看来可汗对昭和这份谢礼还算满意。”姜洵音说着起身郑重道,“另有一事提醒可汗,昭和可以猜到您的身份,也会有旁的人猜到,您与呼其图特勤站在一处太过于显眼,最好深居简出些吧。”
她说罢,又对着呼其图一颔首,扬眉道:“可汗,特勤,昭和别过二位。”话音一落,便带着采薇离开。
呼其图这时候凑到了额日敦巴日的身边,眼神幽远,用草原语粗声粗气问:“大汗,您说这大安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额日敦巴日把无事牌从锦盒中取出,用手把玩着。他不懂玉,可看起来这块儿无事牌圆润光泽,没有一丝的杂色,定然并非凡品。
他睨了一眼大帐门的位置,又低头看着这块儿玉牌,冷声道:“她在试探我,也在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