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忽然变暗,一道修长的身影笼罩住她整个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头,就那么直直望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那双眼?睛冒着红色血丝,似乎同样?彻夜未眠,跨过了九千多公里,掺杂着疲惫、思念、担忧和心?疼。

时云舒愣住。

他深深地回望着她,什么都没说,单手扣住她纤弱的肩膀,将?人拥入怀里。

久违的雪山茶香侵入鼻息间,占满了她的所有味觉。

她回过神?,下意识推了推他。

男人声音喑哑,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别推开我。”

低沉的语气格外强势,却又隐约透着一丝祈求。

时云舒鬼使神?差地松了力度。

昏黄的路灯下,身旁一辆辆车子飞速疾驰而过,他们却仿佛定格在了时空中。

女孩被?包裹在男人宽松的大衣中,靠在他的胸前,声音嗡嗡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出差吗?

江淮景收了几分手上的力度,将?她紧紧扣在怀中,像是要揉入骨血里一般,时云舒险些喘不过气来。

寒风肆虐中,男人的声音从夜色中飘来,沾染了冬日的凉意,又仿若缠着极致的温柔,在她发间低声:

“再不回来,我的小病秧子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第60章 山先生

“再不回来, 我的小病秧子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女孩心间, 酥酥麻麻的。

领导的施压、同?事的谩骂、遭到亲生母亲陷害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的时云舒, 却在此时泪如决堤,靠在江淮景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她闭着眼睛,埋在他的胸前,像是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倾诉的小孩子, 低声呜咽着: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这么碍眼吗。”

男人?周身萦绕着戾气,下颌线紧绷, 面色冷得犹如冰窖,再启唇却是轻声哄着:“不是你的错, 是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他的手覆盖在女孩的后脑勺上?,一下下轻轻安抚着。

泪水很快将男人?胸前的衣料浸透,湿意?穿透布料沾染在他的胸腔之上?, 仿佛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深深烤灼着他的心脏。

“我早就不认他们是父母了,我明明已经躲得远远的了, 为什?么还要逼我。”

时云舒想?不明白,他们就这么恨她吗。

她努力了这么久,每天工作到深夜, 好不容易在Harmias站稳脚跟,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时候将她推入绝境。

女孩声音闷闷的,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公告诉我恨会让人?变得丑陋,可是......江淮景, 我恨他们,我真的好恨他们。”

“我知道。”

男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冰冷的身躯将唯一的温暖尽数留给她:

“小病秧子,你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恨是你的权利,没有人?能替你原谅他们,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你都有资格恨。”

时云舒哭得脑袋发晕,没有听进去多少,她只是想?放空自己,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倾诉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缓缓从他怀中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

“江淮景,我心脏好难受啊……”

男人?面色一滞,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他握住时云舒的手:“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