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串玉珠,也不逞多让吧。”
云玳从楚彦怀中挣开,惯性使然,身子狠狠后仰,腰肢撞到圈椅把手,疼的她浸出了泪花儿。
“瞧,还是个带爪子的。”楚彦并不在意她躲闪的行为,反而这样的女子在他这样的王公贵族看来,也算是平日里逗弄时的小情趣。
谢今澜脸上笑意不减,冷淡凉薄的眼神落到云玳身上,好似买主在细细打量评估她的价值,只是比起先前和煦,此时的谢今澜脸上并于笑意。
“谢世子……”
一直安静乖巧的待在谢今澜身边的女子咬着唇,美眸含泪,如春梢残雪,我见犹怜。
“怜儿姑娘这是不高兴了?”楚彦宛若吃到了什么瓜,登时调侃道:“赌注罢了,还不见得你家世子会赢呢。”
‘你家世子’几个字,让怜儿顿时满面红云,忍不住觑向身旁之人。
怜儿是拂娘手底下的姑娘,平日里做的也都是陪客人吃茶饮酒的活计。这些时日,两位世子常常来长乐坊,拂娘也一直让她在谢世子身边儿伺候。
谢世子之名,便是她这般烟花柳巷的女子也常常与姐妹谈起,就连私下流传的以谢世子做主角的话本子,她床头也有好几本呢。
那是一个遥坐云端,令人仰望的男子。而她得幸贴身伺候时才知,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她见过的公子不少,却从未见过比谢世子还要凉薄之人。
尽管如此,却也遭来诸多嫉恨。
“楚兄这是未饮先醉?连我族姓都忘了。”他唇畔含笑,可坐在他身边的怜儿却察觉出了他的不悦。
“楚世子莫要开怜儿的玩笑了。”她欲语还休的嗔了一眼,恰到好处的递上台阶。
楚彦也知晓自己方才一时嘴快,明知谢今澜从不沾风月,还打趣他与旁的女子。
怜儿递来的台阶,楚彦顺坡下了,“今澜,你还没说应不应呢?”
“我这心爱之物,可能做赌注?”
“尚可。”
这下倒是轮到楚彦意外了,随即又想到谢今澜便是不喜,也不会拂他的脸面,这才面不改色道:“那便开始吧。”
短短一个时辰,云玳便从看客成为了局中人。先前不曾理解的情绪丝丝缕缕的钻进心窝。
当她成为赌注,上了赌桌才知晓世间为何那么多人一旦沾染便欲罢不能。
紧张、兴奋、期待,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团,让她忘记了身在何处,一心只想知晓那系着她命运的黑木骰盅下,到底是什么。
掌心的汗粘成一团,在骰盅打开的一瞬,云玳却突然不敢看了。
人在闭上眼后,对周遭的感知总能灵敏许多,他听见楚彦忽然倒吸的一口凉气,“这——”
难、难道世子输了?
“楚兄,你的人——”
云玳睁开眼,刺眼的天光穿透纱帘,少许的斑驳落在男子的侧颜,攀上肩头,映照出他深邃眼眸中的笃定。
他遥遥看来,眼眸流转,“归我了。”
云玳微怔,看向桌上明晃晃的三个六点朝上的骰子,似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在心中蔓延,缠住了她的四肢百骸。
在回过神来时,她已然坐在了谢今澜身旁,浅淡的清荷香驱散了沾染在她鼻尖的檀木气。
云玳没敢看楚彦那张黑成碳墨的脸,脑袋向谢今澜的方向靠去,“世子……”
她喷洒出的气息从谢今澜耳畔扫过,却尤不自知,语气中带了一丝她不曾察觉的依赖与委屈,没有半分算计与引诱,只是下意识想要依靠,“手疼……”
谢今澜蓦的顿住,眼眸低垂便能瞧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潋滟水灵的杏眸含了一层雾气。
倒是与先前在府中的拙劣表演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