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大声怒吼:“是你对不起我,我也是嫡子,就因为我不是嫡长子,就不能继承爵位?凭什么啊?你把爵位给了大哥,把最好的给了大哥,为什么不救我?”
“你好狠的心呐……”
沈老夫人满眼地愕然,浑浊的眼泪,茫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呃呃”地响声。
胡嬷嬷察觉不对,连忙冲上前去,取了一枚救心丸,扳开老夫人的嘴,强行塞进她嘴里,捂着她的嘴,逼她咽下去……
口里还大叫着:“快去把药端来……去请大夫……”
差役冲进屋里,将沈峥拖了出去,沈峥犹不死心,对着内室大叫:“您好狠的心……儿子死也不会原谅你……”
沈峥被差役拖出了内室,与沈岐打了一个照面。
他将沈峥方才的话都听进了耳里,也终于知道沈峥为什么要谋害大房,心里五味杂陈。
老夫人偏疼沈峥,养大了沈峥的心,让沈峥以为,不管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包括爵位。
沈峥一下瞪直了眼睛,大叫:“大哥,你救救我……”
沈岐一巴掌挥到他脸上,把沈峥打得嘴角流血,身体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差役连扶也没扶。
沈峥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了,他脸色一下扭起来,额上青筋暴跳不止:“沈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可是你弟弟,你竟然不肯帮我……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也是嫡子,凭什么我不能继承……”
沈岐闭了闭眼睛:“带走吧……”
差役上前来,把沈峥拖了出去,沈峥犹不死心,大吼大叫:“沈岐,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爵位就是我的……”
沈峥被拖出了镇北侯府。
陈锦若追上来,将一个大包裹塞进他的怀里,又打点了押送的差役,说了不少客气的话,无非是请他们,一路上多照顾照沈峥。
差役们抛了抛手中沉甸甸的荷包,乐得见牙不见眼。
差役们的胃口满足了,流放的路上就不会刁难人,干他们这个都是讲规矩的。
陈锦若还没走,胡嬷嬷也拎着一个大包裹追出来。
……
天气越来越热,院子里的榆树绿盖如云,洒下一片荫凉,沈昭嬑不爱动弹了,命人在下摆了一张几,坐在树荫下,拿着绣棚一针一线地绣着。
红药端了一碗银耳雪梨枇杷羹进屋,见小姐竟然破天荒地捻了针线,顿时纳罕极了,连忙凑过来瞧。
天青色的丝帛上一枝枇杷垂引而下,翠绿的长叶,肥嫩婆娑,挂了一簇玲珑可爱的枇杷果子,黄澄澄地,瞧着十分喜人。
小姐的绣工一般般,针脚也有些松散,瞧着有些粗糙,难得透了几分活泼与灵动。
小姐不喜欢做绣活,平时很少捻针刺绣,偶尔要送长辈的东西,最多添上几针,她瞧着小姐慢慢下针,绣得十分用心,比之前的绣的东西要好看许多。
红药忍不住出声:“小姐绣得真好看。”
“呀!”沈昭嬑冷不防,一针戳到了手指上,白嫩的指尖上冒了血珠,她连忙将手指,含进嘴里吮了几下。
“是奴婢不好。”红药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拿药膏。
“没事,”沈昭嬑阻止了她,“就是扎了一下,我当初学刺绣的时候,一天要扎不知道多少回。”
她把手指送到红药面前:“你瞧,不流血了。”
红药这才镇定下来:“是奴婢方才突然出声,惊到了小姐……”
沈昭嬑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红药的声音,突然就有些慌张了……好像做贼了一样。
见小姐的手指,真的不流血了,红药问小姐:“小姐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