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在意。
可如今见她,却好似变了一个人般,脸儿露出来了,与人见礼说话,也是不卑不亢,眉眼干净。
可见是受了好教养的。
不像二房沈青月,便与她行礼时,敛下了眉眼,还要多看几眼她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手指上的戒环……乃至身上的衣料。
还以为自己做的隐秘。
桑姐儿倒是不错,是大大方方的性子,只是心思太重一些,有些瞧不出性情来。
沈如婉羞涩地低着头。
唐氏有些受宠若惊,笑着说:“叫她大姐姐带出去走动了几回,见了些世面,是比从前长进了些,可当不得您这样夸赞。”
宗长太太高兴,从头上拔了一根花丝牡丹镶蓝宝的簪子,这显然不是一早准备的礼物:“拿去戴着玩儿。”
沈如婉感激道:“谢谢伯娘。”
沈青月从旁瞧着,嫉妒的双眼都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沈如婉这个庶子女,也爬她头上了?
因为丢帕子那事,沈青月是彻底恨上了沈如婉。
她那时丢了帕子,一时心慌,又见帕子被外男捡了去,担心嫡母借机惩罚她,自然不敢承认。
没人承认,这事揭过去也就算了!
可齐六小姐偏不,一个劲地问这个、问那个,把同行的姐儿们都问了一遍,好像不查出来,就不肯罢休一般。
眼看就要问到她头上,她一时惊慌,这才脱口而出,说五妹妹今日的帕子好像也是绣红梅样的,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她哪里知道,大姐姐突然来,还公然为沈如婉撑腰。
更没想到,沈如婉从前绣艺不出色,也都是装的,当场绣了蜀绣梅花,证明帕子不是自己的……最后丢脸的人,成了她。
齐六小姐和齐五小姐哭哭啼啼向嫡母告状,她不想承认的,可嫡母问了她的丫鬟冬儿……
冬儿哪儿违抗嫡母,把一切抖落了。
她罚了禁足,抄写《女诫》,直到除夕那日才放出来,院子里的一切用度,减半,月钱减半……
……
宗长太太请了何氏过来帮柳心瑶辨肚子。
何氏量了她的肚子大小,问了月份,就说双胎的可能性极大,虽然没说死,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柳心瑶没有声张,打算回京之后,请太医辨一辨再说。
第二日沈岐孤身回京了。
沈昭嬑寻了宗长太太:“老夫人患了胸痹症,母亲身子也重,我如今年岁小,也不经事,家里诸事庞杂,恐有不周之处,便请婶娘,帮忙寻两个知事又明理的婶子进府帮衬一些。”
宗长太太微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回头仔细合计一下人选,把名册给你送去,你着眼挑着。”
沈昭嬑连忙道谢。
待沈昭嬑走后,宗长太太回到屋里,同身边的妈妈说:“你瞧出来昭姐儿这么做的用意吗?”
妈妈思索了片刻,半晌才说:“奴婢笨拙,见大小姐的意思,似要请族婶进府照料老夫人?”
宗长太太一听就笑了:“柳氏明年肚子就大了,侯府的事都要交到她手里,她年岁小,一边要照应生病的祖母,一边还要顾着怀胎的母亲,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向族里请求帮助,也是顺理成章。”
妈妈露出笑容来,侯府的大小姐是个有成算的,请了族里帮衬,三房老夫人那边若有什么事端,便有族里帮着兜底。
宗长太太端起茶杯,吹了吹茶:“三房老夫人……”她叹了叹气,到底不好说长辈的不是,“难为昭姐儿这样小,就要为家里算计这么多,你仔细挑着人。”
她不认为昭姐儿请族婶进府,仅仅只是为了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