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能存一吧,這些年咱們不斷嘗試,可耐寒仍是差了些。」

杜丹點頭,繼續將聽到的資訊記腦裡。

「苟匚那兒條件如何?」

「苟匚不行,澇得太嚴重了。今年相爺讓人建了大堤,待春天就能知曉有無用處。」黃素德撇嘴,著實那邊大水厲害,過去不是沒弄過堤,但抵不住,連帶把他們的農活都給搞黃了。「聽秦大人說妳還想看棉,可棉咱們戶州這兒沒種,要往藏州過去,這日子不好走,待春過再替妳安排吧。」

「謝過黃大人。」杜丹急忙一揖。

「不用謝,前些日子聽妳提的那個防雪網我很有興趣,妳那暖棚好是好,可除去官家,就妳醇水這樣的條件能造大,於平民食糧無大助益。」黃素德年約四十來歲,是飽讀農經的正經農官。

瞧來樸素的一人,可對大翼各地土質、地型、氣候乃至租稅張口就來,底子十分扎實。

與他交談,能知道這人也是將民生看得重的好官。

寒風中看著一片白色,杜丹又追問了許多問題,直至鼻頭痛得受不住了,才上車回返。

上了車的她,又是眉頭深鎖。

皮氏已經習慣杜丹這些日子來的模樣了。

貼身伺候杜丹好長一段時日了,過去夫上總是游刃有餘,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杜丹的焦躁。

「夫上用些點心。」

皮氏取出一食盒,將備好的糕點放上矮桌,又用大碗倒了些熱茶。

雪地顛簸,她小心翼翼地張羅著。

杜丹隨手塞了塊糕,又喝口茶後,看向皮氏,忽然一笑。

「難為妳隨我奔波。」

「夫上可別這說,應該的。」

天寒地凍的,杜丹也不想拉著一堆比她個兒還矮的蘿蔔頭出門,這些日子除了幾名小廝護衛,婢女就只有皮氏一個陪她到處跑。

相處至今,已有半年,皮氏文靜,可做事的俐落和細心,很得杜丹欣賞。

「妳之前在清艸有可注意過農植?」

「稟夫上,清艸後頭有大片棉花田,麥和豆子也不少人種。」

「那邊入冬食糧缺得可嚴重?」

「清艸是大鎮,還行的。可附近山村怕是不容易。每個冬後都能見人進鎮裡哭著乞錢置喪。」

杜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