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谷逍遥转身过去放碗的背影,杜丹心暖。待夫婿返回床上,她用被子裹着自己,像只软娃娃地赖到他身上,近距离看着这张深锁眉头,一副不耐烦想找人吵架似的脸蛋。

谷大爷眉稍扬,眼中还有几分睡意的他,没弄明白妻子举动的意思。

杜丹伸手挠他鼻尖,唇边扬笑。

谷逍遥眼神仍有不解,却大概知晓妻子在玩,于是没阻止,任她动作。

已经清醒的杜丹没打算睡下了。三夫中,能让她使用”蹑手蹑脚”这种体贴的只有三爷,刚才又失败了一回的她,干脆光明正大打扰。

她先是挠挠夫婿鼻尖,又抠抠他下巴,胡渣被挠出沙沙声,刺痒的手感教她发出银铃轻笑。

谷逍遥也随她摸了把自己下巴,心想待会儿该刮胡了。杜丹注意到他的举动,唇不住又扬。

逍遥当真心细。

行事直接,不爱废话,可诸多细节都在心上,观察久了,能发现他举止透露出的细腻。

“逍遥模样好看。”杜丹声音带些笑意道。

“医馆不靠皮相吃饭,好看有何用。”大爷懒懒应。

“你是我夫君,我喜欢看。”杜丹极懂得应付他了。

果然闻言,大爷斜睨了她一眼,喉间嗯了声,没表示反对。杜丹又笑。

逍遥性子其实极有趣。

“今儿精神似乎特别好。”

“睡饱自然好。”

“明明在宅里时常走动,久未出门,体力还是差了许多。”她道。

“过段时日便能如常,你伤才好,身子得给它缓过来。”大爷闭眼假寐,出声应答。

昨晚杜丹早早睡着,没说到几句话,趁离早膳还有段时间,妻夫俩人在床上赖在一块话家常。

“昨儿过去醇水,遇上五爷去吃饭,与他聊了些话。”

“与他聊不少菜色,他对醇水农户雪季还有采收颇感兴趣。”

“采收?醇水是做吃食酒水生意,他不问厨子?不问酿酒?”

大爷果然敏锐,直接要赏曲祯逸这话题闭门羮。

杜丹心里好笑,只能道:

“食粮攸关百姓,他想知道有无农获兴盛的法门。”

“那些领官俸的农官都死绝了不成?”

“农官懂的我不懂,便因如此,他想知道有无其他可行。”

谷逍遥原本闭着的眼一下睁开。

“他用什么身分问的你?”

杜丹稍顿,迟疑明显。

大爷冷哼。”皇家人都那狗皮样。”

“……”狗皮样是什么模样?”他出身如此,能明白的。”

“出身如此?我打神仙谷出来,出身医门,莫非就得悬壶济世?”

杜丹:”……”

这位医生发言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呀……

谷大爷道:”那人冲你命神来,定会护你安危,可没说不用你那脑袋。”

曲祯逸确实打从一开始就没掩饰目的,他护杜丹,为的是大翼。重视杜丹安危,与利用她为大翼谋福并不冲突。出身皇室,贵为六王,不用想也知道他那脑袋不会单纯。

杜丹亦非不明白。

可某种程度上,对那种有使命感的人,她心里是尊敬的。

曲祯逸出身高贵,就是醉生梦死过日子,皇室也会供他养他,但他心中有苍生秩序,为其尽心力。

将问题想深,看见背后责任之重,于是心有负担。否则杜丹即便没救世的大爱,在助人方面,并无那么多计较。

她实诚道:”总归他没哄我诈我,我心里有底的。”

将话给定调。谷大爷蹙着眉,心却稍动。

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