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是。”本欲说话,却在下一秒将辩解吞回去,再出声时,熊似的这位干脆俐落地认了不是。
杜丹身子站得笔挺,手指却仍微微发颤。
在冲进场内的惊吓过后,瞧场边还躺地起不来的各院数十伤号,体内一股火气给蹭了上来。
切磋?
莫非一定要打到其中一方见血断骨才能停手?才叫切磋?
这几人是要在宅里弄出人命不是?!
火气来得急又烈,一下满到嗓子口。
她压着脾气,控制着吐出的话语,力求不让自己失控。
在六爷认错后,那股邪火仍旺,杜丹却在此时闭上眼,连做几个深呼吸。
……
做为一宅之主,当众发一顿脾气简单容易,可杜丹没忽略现下六位爷的人手全围在场边。她质问、责难的举止等同是在众人面前薄了被针对的那人的颜面。
夫妻相处,就是再气,都别为逞一时发泄而失去尊重、坏了感情。就是再气,为了几位爷的面子,她都得强按住情绪。
静下来沟通。
深知自己现下情绪不适合说话,杜丹抑着颤抖,尽力维持平常语气:
“大爷、二爷来我那儿,我有事找你俩。”
说完,在离去前,她又补了一句:”今儿不过去香月厅了,各自用膳吧。”
转头离去的她,已经瞧不出入场时的激动。
慌慌张张、仪容不整地中止比试,没一会儿又沉着如常……三侍的人马对杜丹尚不熟悉,只觉得上一秒夫上举止还像个胆小浮躁、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下一秒在场中站得笔挺的那娇小身影,气势已透出一股无形压迫……
几位爷默不作声。
底下的人大气亦不敢乱喘。
场上静谧,唯火把光影跳跃。
……
回房路上,顶上天空如墨中注水,已显灰色。
离了人群,心急给跑出六爷院子的杜丹,才觉得自己穿得少了,冷空气不断渗进衣里,肌上狂冒寒粟子。
此时皮氏抱着毛裘由后头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