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可會挨罰?」

「無礙。」這位笑笑,態度輕鬆,不以為意。

杜丹忽地抬頭,只見她臉上佈滿淚痕,眼紅,臉也紅。

「我剛應了六王爺要入相府,爺何不順勢承應下?」

這位一個怔愣,直直看著她滿是淚痕的小臉,須臾,才道:

「……便如妳當年與我說的……圖個自由自在……」他似是回憶,仍是當年那答案。「身不由己,我便夠了。」

杜丹緊緊抿脣。

看著她強忍情緒的面容,東方穆謹終究沒上前為她拭淚。他瞧了眼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平靜再道:

「或許還有安排,若真往妳宅裡強進人,不必多想,妳仍是妻主,後來的事,責不在妳,與妳無干。」

這話也是說予二爺和三爺聽,為了穩住這事,後續定還有安排,但怎麼角力,是東方穆謹的事。他終究不能隨心行事、隻手遮天,只能盡量護杜丹宅裡行事不變。

白話講,就是他若真如方才所言,以侍夫身分入宅,也是權宜之計,他們可不必理會。

心抽痛。

杜丹忽給想起了當年在蔣府的那個少年。

那個能練字練上一天,那個嚴以律己,一心為公,手握權柄卻沒多少私慾,且願意為她著想的少年……

少爺……

爺。

心疼難受已至極限,自己著實受他心意、受他恩惠太多。

如何能眼睜睜、理所當然地看他繼續為自己付出,且不為所動?

如何能?

「杜丹……已有三夫……」抑住心痛,杜丹低低張口:「不能對不住他仨人……」

「我明白。」東方穆謹面上無波,極平靜。「此事因我而起,我會再與王爺商議,結果未知,盡力不教妳為難。」

這位又看了她一眼,輕輕歛眸。

「為師還有事得辦,我會交待向晚領一隊軍馬,先隨妳回宅,做些安排。」

他稍頓。

「如此,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