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累极。

抽干力气的身体,失去绷住情绪的压力,莫名轻松。

蜷缩在夫婿怀中,听着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杜丹几乎要睡去,却在睡着前,开了口。

“明儿……要赴约了。”她轻声道。

“嗯。”

“可我,还不知要如何回答。”

“都好。你选的路,我陪着走。”那么的理所当然。

“……小冺真能安我心。”

沉默两息,怀中人儿发出轻叹。

紧绷的心,因他简单一句话,给放松下……这种魔力,简直同谭永旭无二样。

……

心虽安下,却又因想到那人,升起一股难言喻的焦躁。她胸口郁郁,在夫婿怀中又钻了钻,将自己贴更紧,似乎要藉此寻求一丝的慰藉与力量。

二爷圈着妻子,感受到她身上幅射过来的情绪。总是默默陪伴的他,想起大爷的话,略作思量后,主动开了口:

“依妳所想去做……就好。”

“便是……自己也难理不清自己想法。”

挣扎几日,杜丹有些疲惫。

一个是份量太重的过去,一个是方起步的现在。心里想着要理性抉择,可人要如何完全抛开情感?

那个梗在心头多年的郁结与困惑……被最信任的那人舍弃的痛……与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什么的不安与愧疚……

积压在心底的疑与难,伤与痛,不弄个明白,如何放下,如何转头?

可每每心往那答案倾时,又会有道声音──

那些都过去了。

李丽已经是过去,现在是杜丹的人生。

在大翼生活十年,她明白这不是场梦。三夫押上未来,交心予她,没道理要他们承受李丽的过往。

纠结伴随浓浓无助,终究还是自己不够果断、坚强……她将头埋在申屠泯胸前,不吭声。

怀中娇小的人儿揪着他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