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心,因他簡單一句話,給放鬆下……這種魔力,簡直同譚永旭無二樣。
……
心雖安下,卻又因想到那人,升起一股難言喻的焦躁。她胸口鬱鬱,在夫婿懷中又鑽了鑽,將自己貼更緊,似乎要藉此尋求一絲的慰藉與力量。
二爺圈著妻子,感受到她身上幅射過來的情緒。總是默默陪伴的他,想起大爺的話,略作思量後,主動開了口:
「依妳所想去做……就好。」
「便是……自己也難理不清自己想法。」
掙扎幾日,杜丹有些疲憊。
一個是份量太重的過去,一個是方起步的現在。心裡想著要理性抉擇,可人要如何完全拋開情感?
那個梗在心頭多年的鬱結與困惑……被最信任的那人捨棄的痛……與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什麼的不安與愧疚……
積壓在心底的疑與難,傷與痛,不弄個明白,如何放下,如何轉頭?
可每每心往那答案傾時,又會有道聲音──
那些都過去了。
李麗已經是過去,現在是杜丹的人生。
在大翼生活十年,她明白這不是場夢。三夫押上未來,交心予她,沒道理要他們承受李麗的過往。
糾結伴隨濃濃無助,終究還是自己不夠果斷、堅強……她將頭埋在申屠冺胸前,不吭聲。
懷中嬌小的人兒揪著他衣衫。
杜丹對他吐露的事……比另二夫多許多。申屠冺一直明白,她有些事,埋在心裡,不願意、或不敢說……
心如明鏡,卻不在意她有著不願啟口的祕密。只是思考著面對她的鬱結,自己能做些什麼?
二爺想了又想,勸解人的活兒,於他著實業務不純熟。可他仍是極努力地,組織著言話,緩慢地,試著開口。
「丹兒……」兩個字後中止,過好一會兒,低沉的嗓音,才又往下。「我幼時……被撿回師門……在門裡,萬般腌臢,不知何為平常,情愛之事不敢想……」
「可陰錯陽差,得了妳……今生今世,已不求其他。」
何其有幸。
身處那世界的他,能受垂憐,不曾被善待的靈魂,能教一人無條件地呵護照料。杜丹是他的奢求,他的光。
捉緊了,便不可能放手。可同時,他願意竭盡所能,護她平安順遂,護她自在快活。
杜丹或許不會知道,每每她朝申屠冺揚起笑容的時刻,於他皆是意義重大。他願意拼盡一切,去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