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你娘如何是好?」
想一般人家家中子女沒成親,親戚鄰里閒話都能將長輩逼出病來。何況是人生意義全繫在丈夫與子女身上的官家夫人?
東方穆謹這一孤身,上流貴族間針對國公夫人為人母身分、能力的質疑與責難肯定不會少,這要她往後如何與諸家女眷往來應對?
此一決定,禍及自己、族裡、家人……不義加之不孝,絕對成眾矢之的的壓力,要尋常官家子弟早扛不住。東方穆謹卻只歛眸。
「爹替我多勸勸娘……穆守幾人有出息,家裡……不是非我不可。」
輕緩的語調,字字扎在國公心頭。
若大兒子是個扶不上牆的瀾泥也罷,可謹兒自幼聰穎,諸多美譽加身,他對這長子何嘗不是抱以期待,要眼睜睜瞧著他讓自己走岔路……國公那心,難受都不足形容。
「這事對不起宗族,我不會允,你冷靜些時日,待過完冬再說。」
「爹,此事已決。愧對宗族,孩兒自去祠堂向列祖列宗請罪,往後安排,您報予族裡決斷吧。」不再糾纏,相爺扔下話,告罪離開。
自此國公府給炸開鍋。
不到一日,除去人在外的東方穆守,幾個弟弟輪流來探,東方穆謹身上還帶傷,卻已在祠堂跪著,幾人瞧他跪在地上的身影,眼一下紅了。
這是他們自小追著的身影,是他們最優秀的兄長!
「大哥胡塗!」
「要不如何在此?」東方穆謹本人倒還能說笑。「叔儀別說了,我知曉自己在做什麼。」
老三穆禮看著自家大哥,當真是說不出話。
「不過一只婚書……值得嗎?」
「沒值不值得。只論想與不想。」相爺微笑。「我心意已決,族裡決斷,或許讓穆守替族長順位,叔儀和叔安、季康當幫襯二哥,也替我與弟妹說聲,平時幫大哥多開解娘,你等幾人皆有出息,娘已兒孫成群,當享福,別再操心其他。」
這彷彿交待後事似的態度,教東方穆禮膽寒,大哥真是鐵了心,不給轉圜。
幾位弟弟輪番上陣,東方穆謹態度依然。
一跪三日,除去食膳睡覺等生理需要,相爺其他時間都在祠堂裡跪著。
他身上有傷未癒,這一跪於健康雪上加霜,幾度要起身皆難站穩。
久跪傷經損骨,他上回傷重氣血虧損還沒補回來,連跪三日,在第三日用午膳前,相爺當著前來請他用膳的沐醒的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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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相爺的身分和責任好艱難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