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能待了,走。”

如此笃定的语气,杜丹明白,死的那二人定是寻他来的。她忽然想到,自己这两日出去寻吃,皆跑不远,果子摘采留下的痕迹不重,她以为的小心翼翼,在有心人探查下,说不定是破绽百出……

“爷,定是我──”

“没事。”杜丹才开口,东方穆谨立即打断她。他朝她看过来,以和缓却不容辩驳的语气,坚定道:”在这儿待了两日,够了。”

轻松的态度,甚至扬了唇角。

不管情况如何艰难,这位心够大。

杜丹瞧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带着刚到手的长刀,随东方穆谨出了山洞。

外头日头已斜,天空却还是碧蓝一片。

两人必须在日落前找到一处安全的落脚处,同时还得注意刚才二人有无同伙。

杜丹不是手无搏鸡之力,但敢追着东方穆谨的人马,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些三脚猫功夫的草包。出奇制胜尚且有点信心,可正面拼杀,对上专门来取人性命的精锐……除去奋力一搏,无其他。

心里没底,但杜丹心脏强壮。

出了山洞,杜丹先注意到东方穆谨脸色有几分病态的苍白。

山洞里光线不好,瞧他还能正常谈笑,模样如常,来到外头,才清楚这位身体压根没缓过来……但相爷意志惊人,手握剑,步伐坚定,于是杜丹也随着他脚步,默默往前。

看来刚才俩汉子找到山洞不是偶然,两人走出约半里路后,又发现了另一打扮相似的家伙在山里查探搜索。

东方穆谨面容冷静,他隐在一处树后,将食指按在嘴前,再伸手,示意杜丹往另一头躲。

隐蔽地观察歹人动静一会儿,寻了个对方视线死角机会,相爷先发制人,虽然在接近时被对方发现,仍是在三招内,见血封喉了结对手。

瞧对方在抽搐中没了动静,东方穆谨握紧手中的剑,强压下肌肉快失去控制的酸麻无力……杜丹朝他跑过来,那把长刀被她拿在手上有些可笑,他仍是平静,说了一声”走”。

运气或许已在前两夜用完,接下来又遇上几拨或单或双结伴的队伍。

光天化日,隐蔽不易,但为了省体力,两人只能多花心思,绕着路走。终究还是迎上几拨,匆忙间顾不得东方穆谨意思,杜丹举起长刀,从那与他刀锋互抵的人背后,一刀刺了上去。

阻力后转为顺畅的手感,却抵不住涌上的强烈恶心。

这瞬杜丹脑中忽然想起曾有位女性下属提及自己有次在惊慌中徒手拍死蟑螂,那手感恶心得她哭了好久……

她想,这一刀的感觉许也会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没时间深究,她忍着情感上的不适,一股作气将刀抽回,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刺眼的鲜红。

正在平复喘息的东方穆谨看着握紧长刀、脸色发白的杜丹,眼底闪过抹复杂……一方面失望自己没能保全她的自在,却又欣慰她的顽强。

自己身边……着实养不得易夭折的娇嫩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