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狄將軍一愣。「她不是錢家的人?」
杜丹從丈夫身後探出頭來。「將軍是聽誰說我是錢家的人了?」
那張正氣浩然的臉怔了好一會兒,臉色一變。
這女人!
明白自己想錯了這女人身分,她明知,卻抓著這點戲弄他。少將軍臉色變了幾變,杜丹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這人瞧來粗魯莽撞會記仇,胸懷卻稱得上磊落。
他對自己誤會杜丹身分在先一事,乾脆道歉。
但道歉完,不忘再懟:「谷夫人混在錢家一堆男人中,易引人誤會,奉勸夫人行事注意,別壞了自己和主人名聲。」
杜丹還沒反應,她身前的男人就替她答了。
「我信她。不用外人操心。」
自家男人說這話的感覺有點帥……杜丹心臟小小中了一箭,偷歡騰。
她在他身後偷偷握住他的手,被他回捏了把。
悶騷。
杜丹想笑。
至於狄英君的話,是這時代普遍的想法,稱不上客氣,卻也算不得惡言相向。尤其他不知道她是妻主,自然以一般宅中婦人的標準看她。兩人萍水相逢,沒交情,杜丹不打算多做解釋。
知道這位將軍有事找谷逍遙,她轉頭與谷逍遙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醫館。
留在館內的兩個男人互看一會兒,谷逍遙眼中不掩不快,但沒趕人。
他知道這人做什麼來的。
「裡面說話。」
狄英君跟上去。
進到後頭一房間,谷逍遙連杯水也沒給,直接道:
「谷妄白的信我看過了。有什麼事想問?」
「請谷大夫瞧過這東西。」狄英君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一皮製袋子,放在桌上。
谷逍遙伸手解開皮袋,裡頭是個大紙團,層層疊疊的紙包著不知名物體,他動手拆紙,狄英君在旁說道。
「這些年北關不平,去年底驪人在戰場上突然弄出這玩意兒,起初軍裡當是迷煙,後來發現身體碰著煙的人,幾時辰後渾身發癢,嚴重者皮膚潰爛,喘不上氣,沒幾日便皮膚發紫。軍中大夫給瞧過,死的幾個死因是窒息。」
那事發生在冬天,大翼軍因而吃了大虧,守備不足,讓人摸到糧倉放火,若非東方穆謹押糧趕到,不知多少人要餓死。